【杨逍/黄药师/师徒父子/all逍/双逍】同病同命 55
最近很忙很忙，忙的大把大把掉头发，我讨厌这样……
********************************************************
55. 尾声 （二）
杨逍把明教自阳顶天之后的大团圆，留给了小年夜。
小年夜无风无雪，只有一轮明月遍洒清辉，光明顶在月下仿若宝玉，在二十多年的寂寂蒙尘之后，终于再度散发熠熠光辉。
光明顶上喝倒了一片，刚换完眼珠，眼睛上还蒙着纱布的金毛狮王被解了黄药师的限酒令，被五散人灌得此刻和周颠抱在一起哭做一团，紫衫龙王和白眉鹰王满脸醉意，凑在一起带着迷离的笑容回忆往昔，青翼蝠王抱着一坛酒倒挂在房梁上死活不下来，已经睡得正酣，殷野王喝到半途抱着女儿双双痛哭，现在女儿也已哭累了睡在他怀里，他也哭累了紧抱着和紫衫龙王说话的父亲的腰陷入梦乡，冷谦坐在桌子下面抱着桌腿直亲嘴，小年夜里的光明顶安静又祥和，这样的安心和舒畅真的多年都不曾有过了。
从此扬眉吐气，再度痛快舒畅。
范遥猛然惊醒，坐直了身子。
这时紫衫龙王和白眉鹰王的絮絮低语，也已经接近消弭了。
太安静了……
范遥四顾一圈，总觉得大厅里好像缺少了什么。
突然他脑中仿佛炸起一声惊雷，整个身子猛地震颤了一下，接着他运起轻功，化作一道闪电闪身向外追去。
当年给17岁的杨逍种下一片桃树的地方，如今只是一片枯草衰哀的草坡，他还未追至近前，已经看到了一身白衣的张无忌怅然的背影。
“教主！”范遥叫着，跃到他旁边站定，声音却陡然小了，变成了一片颤抖的气声，“我哥呢……”
张无忌失神的看着远方，轻声道：
“杨伯伯说，想他时，随时都可去桃花岛。”
范遥立刻拿眼在月下的群峰之间扫视一遍，但早已望不见了那谪仙一般的人，怔楞良久，他眼中忽然蓄满眼泪，披着月华的灵秀峰峦仿佛就是那个人的风骨和眉眼，范遥只觉得满心满腹的委屈，对着眼前的峰峦大声喊道：
“杨逍！下辈子，别和那劳什子杨霄做兄弟，我要做你弟！你亲弟！”
范遥猛地把下面的话咬回肚子里去：
——这样我才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着你去任何你去的地方，再没有人有资格阻拦……
当杨逍他们到达终南山下时，正好是年二十九。
等了两天的殷梨亭和杨不悔夫妇与他们会合，站到了那处宅院门前。
见杨逍只是看着那朱漆大门发怔，杨霄暗暗翻了个白眼，走上去拍了拍门环。
“谁啊？”
“是我，大哥回来了吗？”杨霄如常般问。
“原来是叔老爷，”应声开门的是一个十八九的丫鬟模样的人，见到杨霄蹲身一福，接着注意到杨霄身后不远处的一群人，一边打量着他们一边笑着回答，“老爷是四天前和两位少爷一起回来的，小姐想着今日就回……”
小丫鬟说着声音忽然停了，她整个人也停止了动作，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群人里的杨逍只是发呆。
杨霄看到她的表情，不用转身查看就知道原因是什么，在丫鬟面前挥挥手让她回神，说道：
“去告诉大哥，他二弟来了。”
“二……二弟?哎？好！”
小丫头磕磕巴巴的回神，慌忙转身跑了。
杨霄负手向里走了两步，又心有所感似的转身查看，见杨逍仍然发愣，觉得不耐，但忽然又觉得心疼，便很直接的把心疼又不耐的表情在脸上挂了出来，身体上也很诚实的走回去，轻柔的拉起哥哥的手，接着又不容置疑的把他向大门里拉去。
杨不悔是在二进的院子里见到大伯的。
她几乎第一眼就认定了那是大伯，因为大伯和爹爹长得虽然不如三叔与爹爹一模一样，可是五官也非常相像，不过不同于爹爹的是，大伯眉宇间没有爹爹或三叔脸上的清淡疏离之气，反而热烈而开朗，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自在洒脱，身形也不似爹爹和三叔那般精细秀致，更有些英武高大，杨不悔不禁暗暗猜测，或许爹爹和三叔样貌气质上更随了自己那个传说是武林绝代美人的奶奶，而大伯可能更像自己的爷爷神雕大侠。
爹爹几乎在见到大伯的一瞬间就红了眼睛，眉头微蹙眼眶泛红的样子，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三岁幼童，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有女儿和女婿的人。杨不悔清晰的感觉到了爹爹身上散发出来的畏缩和不确定，这是在她的整个人生记忆里都找不到的样子，似乎爹爹并不是那样向来从容又自信的，他竟也是一个会委屈会害怕到完全忘记掩饰的人。
大伯的怔楞相比爹爹更像是一瞬，很快他笑了，大踏步的走上前，捏住她爹爹的鼻头轻轻拧了拧：
“哟，小睡虫，不认识哥哥了？”
两滴泪终于直坠而下，杨逍气声颤抖，直勾勾的看着大哥：
“大……哥？”
“小睡虫什么时候变成小哭包了？”拧在鼻头的手指就势改成抚上脸颊，给他擦去泪水，杨守随即收回手给自己的眼眶抹了一把，笑骂道，“看把我都弄哭了。”
“行了，外面冷，进屋说。”杨守笑着揽住杨逍的肩膀，又另一手捏住杨霄的脸颊一路拖进屋。
大厅里，两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迎出来，杨守笑着让他们拜见了二叔三叔，见爹爹仍然被自家大伯揽着似恍然梦里，杨不悔于是自行大大方方的拉着自家夫君拜见了大伯和两个堂哥，让自己大伯眉开眼笑直夸侄女洒脱直率的模样有自己这个伯父之风。
“清流这个小妮子我拘不住，也不知道她是今天还是明天回来，我们先吃顿接风宴，明晚好好守岁，吃个团圆饭！”午饭摆好，杨守亲自拖了两个弟弟自己一左一右坐下，见杨逍仍然只是红着眼眶无声无息的看他，不由又拧了拧弟弟脸颊，笑道，“哟，黄岛主这是把我乖弟弟养傻了？”接着看向斜对面的黄药师，笑道，“黄老前辈是不是要赔我一个新弟弟啊，这傻弟弟我不想要了怎么办啊？”
“大哥！”
听到杨逍下意识的着急气声，杨守又在杨逍头上呼啦了一把：
“哥吓唬你的，怎么舍得不要你。”
听到杨不悔扑哧的笑声，黄药师恨铁不成钢的哼声，杨守很是调皮的对两人挤挤眼，又去看赵敏：
“哟，这是我弟妹吧？赵敏赵姑娘？”
赵敏大大方方的见礼，奇道：
“大哥知道我？”
杨守还没答话，却先听到杨逍梦呓一般的声音：
“大哥老了……”
“你还知道啊，”杨守朝他一瞪眼，又无奈的捋捋泛了灰白的鬓角，“都六十多的人了，要不是你俩侄儿还没遇到心上人，这个年纪我孙子都该抱上了。”
“我该死……”杨逍低喃着垂头，“隔了几十年才来见哥哥……”
“你不是不知道我早就出古墓了嘛，”杨守在杨逍肩膀上拍了拍，最后还是恶趣味的拧了把弟弟的脸颊，“再说你见不着我是你吃亏，我见你你不知道，是哥哥我赚了。”
见弟弟不解的看向自己，杨守笑道：
“你个小傻子，当初在藏雷山救了你的，你当是谁？远了不说，你和纪晓芙当初在竹屋时，石子预警有炸药的又是谁？”
“哥？”杨逍惊得瞪大了眼，半天才喃喃道，“当时大哥怎么不出来相见？”
杨守叹口气：
“你当初决定留在桃花岛，我想你想的紧，吵着上岛接你，爹说你是男儿郎，做了决定我们就要尊重你，你既然选了和我们不同的路，那以后你的路就要你自己去走，用神雕大侠的名头，是你不该做的，也想是你自己不愿做的。我们不该去打扰你。”
杨逍泪水涌上眼眶，吞咽了两下，才把泪意和喉间的抽噎逼回去：
“大哥不怪我么？”
“怪你作甚？”杨守装模作样的瞪眼斥了一声，接着神色柔和下来，脸上泛起杨不悔在自家爹爹脸上见过的一模一样的温柔微笑，“我可是你哥啊。”
此时黄药师叹道：
“你倒真随了杨过那小子的个性。”
杨守又捏上杨逍的脸颊，不撒手对着黄药师笑道：
“可黄岛主竟没把我弟弟调教成个杨小邪。”
黄药师脸上烧起怒意，重重的哼道：
“本来性子已经随了老夫了，就是后来上了光明顶，又生生被明教累成了一个瞻前顾后左右思量的模样。”
“黄岛主是嫌弃了？那是不是就要把我宝贝小睡虫还回古墓了？”
黄药师瞪眼道：
“再嫌弃那也是我桃花岛的人了，逍儿可是答应老夫要跟老夫回桃花岛的！”
见黄药师一脸着急模样，杨逍虽被乖乖的捏的脸变形，嘴上却也忍不住安慰道：
“师父，我哥哥那是跟您老人家开玩笑的……”
杨守这才松了手，摇头道：
“果真是被明教累变了性子，不如我三弟有趣。”
说着，另一只手去捏杨霄的脸，还没捏上去就被杨霄侧头一咬，杨守急忙缩手，杨霄冷着声音道：
“大哥，刚才捏了一路，再捏我恼了。”
“好了，不捏不捏。”杨守顺势在杨霄头顶呼啦了一把，“霄儿，跟你二哥玩了这么久，过完年在大哥这里住几天再回古墓？”
杨霄烦躁的理着头发，闻言嘴角挂起报复的冷笑：
“我要和哥哥一起去桃花岛，不回古墓了。”
杨守一愣，转向黄药师哭丧脸：
“黄岛主，你怎么又拐走我一个弟弟？要不我也跟你上桃花岛得了。”
欧阳渊终于找到了存在感，急忙举手：
“大哥，我跟着你一起去桃花岛！”
他本来提过一起上岛，被杨霄干脆的拒绝了，黄药师本来就不在乎他，看杨霄不乐意，自然也不想带他一起去，现在见到机会，自然顺杆爬。
“你是——”
“在下欧阳渊，是你未来弟夫。”欧阳渊急忙双手抱拳笑得谄媚风流。
“天生媚骨，想必是花心大萝卜，算了吧。”杨守摇摇头。
“你要是去，老夫不阻拦，”这个人选黄药师心里倒是乐意，只是实在的说，“但是你和你爹一样，是一个地方待不住的，肯定在桃花岛也待不久。”
“黄岛主真说对了，”杨守哈哈笑道，“其实我只是求得黄岛主允许我时常上岛探望就行了。”
“这个老夫自然不拘你。只要不是讨厌的人，尽可以上岛。”不同于当初，年事已高的黄药师越来越害怕冷清，能陪伴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黄老祖，他们都行，我为什么就不行。”欧阳渊一脸欲哭无泪，就差拉着黄药师袖子左右晃了，“看在先祖份上？”
黄药师扑哧一乐：
“你这没脸没皮的小毒物，看在小霄儿的份上，桃花岛的船自然不给你坐，你要是还有其他办法上岛，看在老毒物的份上，老夫也不追究了。”
“黄老先生？”杨霄皱眉。
“放心，白驼山的人根本没水性，老夫就不信他能游上岛。”似是想起了欧阳锋当初在海上的模样，黄药师忽然旁若无人的放声大笑。
“对了，说到这里，”欧阳渊想起什么，一脸真诚的问，“大哥，看在你三弟的份上，能不能给你未来三弟夫解惑一二？我白驼山用毒天下无双，怎么大侄女她不怕我的毒的？”
见众人都面露不解的看过来等待答案，杨守摸摸鼻子，脸有些发红：
“那个……内子生前……曾在云南五仙教做过圣女……”
“怪不得！”欧阳渊一拍大腿，“大侄女原来是继承了嫂夫人的用毒的本事啊。”
见欧阳渊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还要再问，杨霄一指弹过去，欧阳渊就定住不动了。
“小叔这是弹指神通？”杨不悔好奇的看向黄药师，“爷爷，你不是说在桃花岛门下才可学桃花岛武功吗？”
黄药师转过脸，不自然的清清嗓子：
“是你爹教他的，和我没关系。”
杨不悔偷笑，心道不是爷爷默许她爹爹敢教么？想必是爷爷想传小叔桃花岛武功，可自己放不下面子，又知道小叔肯定不会拜师，所以才暗示自家爹爹传授，再看父亲表情，果然如自己所猜，对她微微点头，让她莫要再追问。
傍晚时分杨清流回了家，杨家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过了年，直过了上元节杨逍一行人才拜别兄长，随黄药师回到了桃花岛。
至于张无忌处理完教务解散明教，将红巾军指挥权完全交给朱元璋时，已经是至正二十三年的春天了。
北方红巾军虽已被镇压，但明教对红巾军的扶持和资助早在四年前汴梁前线长谈后就按照杨逍的规划逐步转移给了已可以自成势力的朱元璋，现在南方红巾军在朱元璋的带领下，已经如火如荼声势如日中天，小明王或者大明王都已成为昨日黄花，他张无忌和明教都卸下了肩上的重担，自己终于可以一身轻松的去探望心心念念的人了。
评论(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