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不言

【德云群像/架空/抗日非神剧】德云传奇 第三章 风云突变

“九良,你这是干什么这是?”孟鹤堂走过去,看到周九良仍然招着手不发声,而且还对他做了噤声的手势,孟鹤堂不解的睁大眼,一边走进去一边换做气声,“怎么啦?”

胡同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周九良,孟鹤堂越过他的肩膀,看到周九良身后,靠着墙角坐在地上的,还有一个人。

“这是谁啊?”孟鹤堂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认识,半路上捡的。”周九良说的很平静,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孟哥,我要把他带回去,准备过街呢,就看见你了。”

孟鹤堂蹲下身打量那人,见那人三十岁出头,脸色苍白,穿着普通的棉袄,看不出是什么身份,他闭着眼睛呼吸微弱,孟鹤堂忽然心中一动,鼻子里捕捉到了一丝不同的气味,他轻轻拉开那个人横在腹部的手——果然,那景象让孟鹤堂的脑子哄一下空白了片刻。

一片红色,因为冬天穿得多,红色侵染的范围不大,可是那实打实的——是枪伤。

他仍然有着当初军阀混战的记忆,而且当初九一八从关外一路到北平,他也见得不少了。

孟鹤堂猛然站起来,着急的道:

“他是——”

话说到一半,自己也不敢说了。

周九良仍然很平静的看着他,平静的说:

“孟哥,我知道,可是咱不能抛下他。”

“九良,咱们德云社那么一大家子人,师父他——”

周九良终于垂下了眼睛,语气仍然平静,但眼底旋起一丝不同的波光:

“孟哥,我知道,可是——他抗日,他是同胞,所以我不能见死不救。”

孟鹤堂盯着周九良,然而周九良只是看着地,却固执的站在他面前。

对峙片刻,小孩儿小心翼翼的抬起眼:

“孟哥,你会帮我吗?”

孟鹤堂叹了口气。

小孩儿叫他帮,没推开他,他忽然就觉出一丝欣慰。时局艰难,师父左右斡旋多方筹划才让德云社屹立不倒,他们这几个外地来的单身师兄弟都在茶社落脚,要带这个人回去,也只能带回茶社。身为师兄,他不能给师父和德云社带来隐患,可是身为中国人,他和周九良一样,也不能抛弃这人不管。

“那走吧。”

那人显然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在孟鹤堂和周九良一左一右扶他站起来的时候,他还轻声对孟鹤堂说了一句“谢谢”。

孟鹤堂鼻子一酸,再出声就有点哽咽,虽然是故作轻松的笑着的:

“谢什么谢啊,都是分内的。”

他们两个一左一右遮掩着搀扶着那人快速穿过熙熙攘攘的天桥西沟到达天桥市场中街。临街的德云茶社店面很大,三进,前两进的六间房用作平日茶社运营和表演,最后那进就是师傅一家和这几个外地的师兄弟来住,他们绕到后门进去,扶那人回到东厢他们自己的屋,让那人躺下。

“孟哥,”现在的周九良才现出他这个年纪该有的一点小无措,“现在做什么?去告诉师父么?”

孟鹤堂轻轻拍了他小臂一下,柔声道:

“我去就行,你弄点水给他清理一下,别的不用操心。”

“嗳。”

本来以为师父还在表演,找到前面,才被告知郭德纲和于谦已经下来了,前面也没营业,现在两个人正由师哥栾云平陪着,在堂屋里说话。

孟鹤堂挑帘进去,三人的说话声音都停了。

“怎么了,孩咂?”郭德纲问。

孟鹤堂犹豫了一下,然后双膝跪下了。

“哟?爷们儿怎么了这是?”于谦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就要来扶,“有什么事儿好好说不行,干嘛跪着?”

“干爹,您让我跪着吧。”孟鹤堂拧着袍角看着地,心里又觉得忐忑又觉得愧疚,还带着点说不清楚的激动,“我不知道是不是给德云社惹了大祸。”

郭德纲坐在椅子上伸手招呼了一下:

“谦儿哥,您回来吧,听着是有事儿,他跪着说舒服,就让他跪着说。”

孟鹤堂做了个深呼吸,把半路上捡到人,和周九良一起带回来的事情说了,只不过换成了自己捡到人,他要求周九良帮他。

说完的几分钟里,屋里没有人应声,之后郭德纲才悠悠的叹道:

“孩咂,你这事儿做的欠考虑啊。”

“我知道这有可能给德云社带来灾祸,但徒儿实在是无处可去……”孟鹤堂咬了咬牙,胸中更难受了,“可徒儿实在是做不到见死不救……”

“德纲,依我看小孟儿也没做错什么。”于谦出声像是给屋子里的师徒三人宽心,“哪儿就一带回来就一定给日本人发现?咱们又都不是傻子,小心点儿不会有事儿的。”

郭德纲又是深深一叹:

“谦儿哥您说得对,我就是——唉,可能这阵子累点了吧。”

说着他挥挥手:

“走,鹤堂啊,带我去看看,你说他伤着了是吧——云平,把高老板请来,如今这情况,也就指望他这个江湖郎中了。”

郭德纲来到东厢,坐到那人旁边,于谦见状把周九良和孟鹤堂都带出来等着,一会儿栾云平引着高峰到了,那高峰高老板本来和大多数相声艺人一样早年在天桥撂地,后来认识了郭德纲就加入了德云茶社,没多久就和栾云平一起说了,他有时也去其他茶社书场说说评书或者单口,但和德云社是最亲近的。高峰穿着蓝布棉袍,和于谦招呼了一声就随着栾云平进去了,之后两人就再没出来。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郭德纲出来了,和于谦一起带着周九良和孟鹤堂又回了堂屋。

又坐定,郭德纲陷入沉思,于谦也没有好奇或者打听的意思,坐在旁边悠然的喝茶,孟鹤堂又想跪下,被于谦摆摆手止住了,只好和周九良一起站着。

良久,郭德纲发话了:

“既然这事儿是咱们德云社的人管了,也就没有半途撒手的道理,但是既然管了这种事儿,有件事我得跟你们兄弟两个交交底,也好让你们知道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局面。”
孟鹤堂和周九良都全神贯注的看着恩师。

郭德纲继续说道。

“二十六年日本人打下南京,小辫儿走了霉运,当时就在那儿,你们知道。但他受伤,不是逃难时摔得。他在南京跟着一只国军残部打了一个月游击,”说到这里,面对孟鹤堂瞪大的眼和周九良挑起的眉,郭德纲自己也没好气的笑了一声,“你们还别不信,当初我也没想到他那小身板竟然跑去扛枪了,不仅扛了枪,应该没少杀日本人。后来他被抓,差点就成了南京那么多冤魂的其中之一。要不是南京那个汉奸赵晖轩听过他的相声,保了他一条命,咱们连他的骨头渣都捡不回来了。反正我和你谦儿大爷得到消息,都是半个多月以后了,”说到这里郭德纲眼圈一红,“他那是在大牢里被日本人折磨的,捞出来时都没人样了,咱们只能花钱到上海治,好不容易才保住命。所以咱们决不能明着告诉外面他在南京受伤的真正原因。但是——”郭德纲抬起眼,看着两个徒弟的眼神平静又沧桑,“小辫儿自打那时上了日本人的黑名单,就再没下来过,南京来的特务到现在还在咱们德云社门口转悠着,要不是看在华北和南京是两个政府,咱们估计又被抓回大牢里去了。”

孟鹤堂眼圈红的要往下坠泪,急道:

“师父,我——”

郭德纲摆摆手止住他的话:

“告诉你们这些不是怪你,是让你们知道咱们眼下绝不是看起来的太平。让你们以后都更小心一些。你们屋里那人我知道来路了,我知道就够了,你们不许打听,知道吗?让他好好在你们屋里养伤,其他的,有师父在,就别操心了。”

孟鹤堂垂下头,哽着嗓子挤出一声“诶”。

那眼泪啪啪直坠,周九良在一边瞄见难受,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两人从堂屋回来,进门看见高峰已经走了,只剩下栾云平一个人,似乎是等着他们,床上那人已经陷入熟睡。

“栾哥……”

孟鹤堂在栾云平面前使劲低着头,带的后面的周九良也不敢抬脑袋。

栾云平站在他们面前,无声的盯了他们一会儿,在孟鹤堂承受不住这压力摇摇欲坠的时候,栾云平才叹口气,道:

“今天鹿岛秀夫来了,把茶客都赶了出去,他要听师傅和谦儿大爷好好说一场,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孟鹤堂怯生生的抬眼看向他,摇摇头。

“鹿岛秀夫说他要调去天津了。”

见孟鹤堂不解,栾云平只好板着脸继续解释:

“小孟儿,你和九良好好想想,现在是日本人坐江山,咱们一群说相声的能安安稳稳到现在,还有声有色,说白了,就是因为有鹿岛秀夫给罩着。他是中国通,他喜欢听相声。可是你们想想,下一任是中国通,又恰巧喜欢听相声的,还可能吗?”

孟鹤堂反应过来,心中痛悔交加,为难愧疚。

栾云平叹口气,柔软了语气拍拍孟鹤堂的肩膀:

“小孟儿,师哥也不是怪你,只是想提醒你们两个以后更小心一些微妙。变天了,以后的德云社,大概不会太平了……”

“诶,栾哥,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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