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不言

【德云群像/架空/抗日非神剧】德云传奇 第二章 世家少爷

那声音让孟鹤堂慌忙转身向着来源方向赶过去,因为牵扯到日本人,商场里面倒没有不知好歹围上去看热闹的顾客,拐了一个折角他就看见了李鹤东,李鹤东正被一个高瘦的男人死死的抱着,他的对面是一个仍然在嚣张的哇啦哇啦叫的日本人,李鹤东双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是要冲上去跟日本人干一架。看到那个日本人周围并没有同伴,而且他又是背对着自己,孟鹤堂急忙四顾,抄起旁边柜台上的一个装饰用的花瓶,朝那颗日本脑袋就招呼了上去。

日本人的哇啦哇啦立刻消了音,人跌坐在地上,捂着后脑摇摇晃晃的想重新爬起来。趁着日本人意识不清的当口,孟鹤堂急忙拉住李鹤东的胳膊:

“风紧,散水丫的~”

李鹤东看到砸人的竟然是孟鹤堂,先是愣了一下,但马上回过神,反抱住身上那个高个子:

“爷,我们走!”

那高个子很配合的跟上他们两个的脚步,但他自己的脚步虚浮,情况紧急之下孟鹤堂只是瞄了一眼,但也看清了那是李鹤东的逗哏谢金,谢金满脸是血,眼镜也碎了一边,孟鹤堂心中惊疑,可眼下只能脚下加快速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出了惠园商场,李鹤东拉住要东走的孟鹤堂,撂下句“跟我走”就率先扶过谢金。孟鹤堂马上跟上去,发现他们是向西,过了马路进入对面的游艺园,大雪刚刚下过还没化冻,又是临近中午,游艺园里实在是人迹寥落,满脸血的谢金倒没引起什么注意,他们到达游艺园西北角落的一个门前,李鹤东掏出钥匙打开门,和孟鹤堂一起把谢金扶了进去。

那似乎是一个戏班子后台之类的地方,挂满了一排排的戏服,东面靠墙有两把太师椅和一个高脚茶几,李鹤东让谢金坐下,从洗脸架拿起水盆,丢下句“我去打点水”就又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谢爷,你怎么样?发生什么了?”孟鹤堂掏出手绢,弯下腰接替谢金的手按住他头上的伤口。

血已经不怎么流了,已经把谢金的西装领口完全染成了红色,他脸上的血也几乎干了,变成深红,谢金用力睁大眼睛,对孟鹤堂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轻声道,“不小心……不小心而已……”
“什么不小心。”李鹤东端着盆子进来,正好接话,把盆子往茶几上一磕,水溅出来几滴,落到谢金的手上,激的他的手一哆嗦,李鹤东没忍住脸上浮起抱歉的神色,从盆里捞出毛巾拧干,动作却变得非常轻柔:

“爷,水凉,来不及烧了,你忍忍。”

谢金笑笑没说话,李鹤东于是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去擦谢金头上的血。

“东哥,到底怎么了这是?”孟鹤堂感觉自己插不进去帮忙,但又揪心的很,只好站在一边关切的望着,出口询问。

原来是今天谢金拉着李鹤东出来逛商场,在惠园商场里李鹤东不小心撞到了那个日本人,踩了他的皮鞋,日本人就趾高气扬的让李鹤东道歉,并且要他把自己的皮鞋擦干净。想必这个日本人在北京欺侮老百姓习惯了,没想到李鹤东是个性格刚硬丝毫不买账的主儿,两人越吵声音越大,眼看李鹤东想动手,谢金为了息事宁人就主动蹲下来给日本人擦鞋,李鹤东平素最看重自家谢爷,看到他为了自己委曲求全,更是火起,一下子就上了手,日本人恼羞成怒要打回来,他那皮包的金属扣就正好在拉架的谢金额头上开了一个大口子。

擦枪走火的时候,孟鹤堂到了,一花瓶给那日本人开了瓢。

“鹤堂,我得谢谢你,”李鹤东解释完,擦干净了谢金脸上的血,端详着那道吓人的口子,眉头皱着,但好歹声音听出一点笑意,“你算是为谢爷报了仇了。”

谢金也笑,但声音微弱很多:

“是啊,大仇得报,我总算了无牵挂了。”

“说什么呢?”李鹤东不乐意截住他的话头,转身对孟鹤堂说,“谢爷这脑袋估计得缝针,你在这儿陪着他,我去找医生。”

孟鹤堂发懵:

“不回社里么?或者咱们直接送谢爷去医院?”

“小糖糖,你听他的吧。”谢金带着笑意的声音又起,轻快的说道,“打架躲风头收拾烂摊子这种事咱江湖东哥有经验。”

李鹤东扭头瞪了谢金一眼,嘱咐了一句“好好看着他”就又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孟鹤堂虽说是东北人,但对打架这种事真没什么经验,左右环顾一圈,只好走上前弯着腰,用手轻轻给谢金的额头上那道口子扇风,扇了几下又觉得不对,凑上去小口的吹气。

“我没事儿,别弄得我跟一三岁小孩儿似的。”谢金本来闭着眼,此时睁开了,微笑道。

“可我总得干点儿什么吧……”孟鹤堂一脸为难和歉疚。

“那就陪我说会儿话吧,这会儿真是又冷又累又困。”

孟鹤堂这才在一边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唉,东哥这身匪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

“改什么啊……”谢金在另一边低低的应声,声音虽然疲倦,但仍然带着笑意,“真性情,宁折不弯,恣意潇洒……这年头,能保持住这样多不容易……”

“可是……”孟鹤堂觉得下面的话不妥,就咽了回去。

“可是会拖累别人?”谢金望过来,微笑不减。

孟鹤堂垂眸没说话。

“放心,”谢金又转回去,有些出神的低声道,“东子是个有分寸的人,大事儿上,他绝不会不顾及德云社,小事儿上,我倒也不想让他压抑着性子。”

“但是您——”

“嗨,”谢金笑了,“我这么大个儿,用你们东北话说,叫抗造,我看着他,给他兜着,没问题。”

孟鹤堂暗叹一声,转了话题:

“这是哪儿啊,谢爷?”

“我家的一处场子吧?不过大概不要了,没人也安全,我托了人搞到了钥匙。东子那浪子个性的,打了架得罪了人也有地方躲。”

“所以说刚才不回德云社,东哥是怕日本人找过去吧?”孟鹤堂懵懂的问。

“现在还不知道那日本人认不认识我们,有没有人跟着我们,先往反方向躲出来最安全,你也是,等到风声平静了,你再回去。”

“谢爷,别说,”孟鹤堂咧嘴笑道,“您现在也从东哥身上沾染了不少江湖气了。”

谢金面孔飞扬起来,刻意做出惊喜的表情:

“有吗?”

但下一刻牵动了伤口,又疼的一咧嘴。

“得得,您休息,我不逗您笑了。”

孟鹤堂有找了些其他的事儿说着,过了半个多小时李鹤东就回来了,带回来一个穿着灰布棉袄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提着箱子凑到谢金跟前,李鹤东舒了口气,对孟鹤堂道:

“外面没什么风声,你先回去吧。”

“我陪着你们,不确认谢爷没事儿了我也不放心。”

李鹤东点点头,看着那个男人给谢金缝伤口,看了一会儿,他的眉头也随着针线在谢金额头上的穿进穿出而愈发抖动的厉害,抖了一会儿,他忽然说道:

“我出去抽支烟!”

“鹤堂,我没事儿,你出去和他说会儿话。”谢金这时睁眼看过来。

孟鹤堂点点头,跟了出去。

明媚的阳光照射着空无一人的游艺场空地,李鹤东站在走廊上,靠着柱子,面对着那片空地,夹着烟出神。

孟鹤堂站到他身边。

两个人无声的站了一会儿,直到香烟快烧到手指头,李鹤东才垂下眼:

“我真混。”

“别说,可我们就喜欢你这混劲儿,没办法。”孟鹤堂故作轻松的笑着,“您要是去了这混劲儿,可就不讨人喜欢了。”

李鹤东抬眼:

“屋里那老不正经说的?”

“差不多就这意思吧。”

李鹤东笑了笑,又出了会儿神,才把烟头扔下踩灭。

“鹤堂,你知道咱们为什么叫他爷么?”

孟鹤堂老老实实的摇摇头:

“师父让这么叫我就这么叫了,还真没想过。”

“谢爷祖上从咸丰年间就是皮簧(京剧前身)大家,同治朝做了内廷供奉,专门给慈禧唱戏,赏的是正四品顶戴,他家里到现在还有同治皇帝赐的匾额。到谢爷这一辈已经是第四世了。”李鹤东苦笑道,“他当初学的青衣和武生,身段和唱腔都无可挑剔,只不过窜的太高了,让老天爷断了这碗饭。师父坚持京剧和相声不分家,论辈分他可是咱们师爷。可是,你能想到么,他竟然跑来说了相声,凭他的家世背景,世家少爷干点什么不好,怎么就来说了相声?还和我这么一个混球搭?我是他家从前的打手,可他现在却总是照顾我这个照顾我那个,一个大少爷为了我竟然沦落到给日本人擦鞋?!”

孟鹤堂叹口气,想到京剧和相声虽然仍属于下九流,可是同行相轻,对于撂地起家从没登堂入室的相声,很多唱戏的还是瞧不起的,看谢爷现在的情况,估计早就和家里闹翻了。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喜欢相声呗。”孟鹤堂忽然有了答案,懒洋洋的说出口,对上李鹤东惊讶的注视,他又装作嫌弃的推了李鹤东一把,“东哥,你多大脸啊,你不会觉得谢爷是为了你才跑来说相声的吧?这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看到李鹤东有点从牛角尖里出来的迹象,孟鹤堂继续笑道:

“再说了,这年头,谁在日本人面前不都得矮三分?咱们这不叫低三下四,叫韬光养晦,憋足了劲儿,以后才好把小日本胖揍一顿赶出去啊。”

两人相视而笑。

“行了,我走了,你说谢爷总为你操心,我这还不是总为我家周宝宝操心么?这就是逗哏的命啊。”

孟鹤堂想着和周九良分别的时候,那小孩儿说自己会回德云社,他出了游艺园便也往德云社的方向走,走到大喇叭胡同,忽然见到胡同里伸出一个熟悉的钢丝卷儿脑袋,手还对他一挥一挥的招呼。

那不是周九良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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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人看,那就先放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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