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不言

【杨逍/黄药师/师徒父子/all逍/双逍】同病同命 29


本章只有双逍戏份,会不会留言就少了啊。。。。。

另外,感谢之前那么多的留言评论。我爱看评论,其实也不怕说话,就是不擅长聊天,所以有些留言我想不到回复什么就不说了。总是回复"谢谢"也挺干巴巴的。可是我真的有每天翻来覆去看好几遍啊,毕竟写同人除了评论也没什么回报。所以还是希望各位能多多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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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弟兄

杨逍醒来,已是两日之后了。

他不是坐着的,而是躺着,身下寒玉床的温度带着记忆的熟悉和岁月的陌生,他睁开眼,能看到墓室顶部的凿刻,他恍惚忆起,那是小时候大哥刻下的内功心法,自打记事起,他每晚便和大哥睡在这床上修习内功,他幼年闹困,常常是还没背完就要睡去,大哥无奈,花了三日的功夫,把心法刻到墓室顶上,笑着说,小瞌睡虫你睡前睡醒看两眼,总比直接这么睡成小猪强。

于是自己气哼哼的拧上少年的脸颊,问道,一会儿说我是虫一会儿说我是猪,那我到底是什么?

少年于是一口把肉呼呼凉兮兮的小小手指咬进嘴里,装模作样一顿乱啃。

——逍儿不是小虫不是小猪,是哥的小祖宗,小祖宗行了吧?

幼儿和少年的笑声似乎仍回荡在这墓室之中,杨逍望着墓顶,嘴角含起笑容。

“你在笑。”

清清冷冷的陈述语气。

杨逍慢慢侧头,于是看见床沿坐着的人,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仍未长大的稚嫩少年了。

若是一个人看到自己坐在身边,一定会登时吓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半,但是他是杨逍,而且他也记得仿佛是刚刚才发生的那些画面,逼仄的木箱,昏暗的墓道,范遥紧张的胸膛,走在前面那个冷清的背影,不是笑的微笑,疑惑的打量,以及最后握住手指的冰冷,虽然都是一闪而过,但是他是牢牢记得的。

他是杨霄,他素未谋面的、从前并不知晓其存在的弟弟。

见杨逍的眼眸平静如水,只是静静的望着他,杨霄不禁问:

“你在想什么?”

杨逍的眼眸闪了闪,微微笑了:

“我不知道。”

他发现自己已有力气发声,再也不是喘几下气就筋疲力尽了。

虽然现在他仍然算是筋疲力尽,但已经没了之前的那种紧绷着随时会断的昏乱,温暖而安全的感觉萦绕周身,他发现,自己竟然几十年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杨霄不解的皱眉:

“不知道?怎么会?”

杨逍动了动右手,两人手掌紧缚,于是杨霄的左手也动了动,杨逍闭眼,喟然长叹:

“或许——是高兴吧……”

一声低而柔的笑飘散开去,眉头却皱了一皱,接着他睁开眼,望向墓顶,眼中盈满泪光,他强压下眉间的委屈,复又闭起眼,长长的出了口颤抖的气,轻咳起来。

杨霄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咳完,说道:

“父亲母亲相守一生,也都是高龄去世寿终正寝,其实与你无关。”

杨逍苦笑,再度侧头睁眼打量他,眼眸中的温柔小心翼翼,他仔细的对杨霄弯起嘴角:

“霄儿,谢谢你。”

杨逍歪歪头,显露出好奇的表情:

“你叫自己的名字,不觉得奇怪?”

“穹霄的霄,”杨逍笑道,“我记得。”

杨霄嘴角勾了勾,似乎是一个真正的笑的表情:

“你不算讨人厌。”

杨逍笑的更开怀了:

“那真的谢谢了。”

杨霄首先转开眼,轻咳一声,右手从寒玉床边新出现的圆凳上拿过一个白瓷小瓶:

“你很瘦,恐怕多日未曾真正进食了,喝点这个,更有好处。”

杨逍睁大了眼:

“霄儿,你会——”

杨霄不解:

“很难么?我知道大哥养不了蜂,你也是?”

杨逍脑海中忽然现出一些画面,不由得苦笑:

“试过,很失败。”

他尝试着在杨霄的搀扶下坐起来,还有些头昏脑涨坐的不稳,杨霄于是坐到杨逍身后,让他靠着自己,然后喂他喝下半瓶蜂蜜。

那清甜的味道让杨逍恍惚,好像他忽然置身于一个清凉却温柔的怀抱,仰面看去时,绝美的脸被层层烛火映照的模糊了线条,但是他能看清她的笑容,嘴角上扬的,真正展开颜色,凋敝日月芳华绝代的微笑。

心口一阵抽痛,搅得四肢百骸也翻江倒海的疼痛起来,他垂眸,不着痕迹的掩饰了这份痛处,低低的扯出一个暗淡的笑:

“霄儿,这是你的衣服?”

他发现身上穿了一套月白色的衣衫,这是女儿回归后他再也没有穿过的颜色。

“你的衣服全是血。”杨霄觉得杨逍坐着有好处,于是仍然任他靠着,“我用九阴真经给你疗伤,这手不能分开。”

“我的衣服呢?”

“剪了。”

“……霄儿,那衣服四十钱一套……”

“手分不开,不剪难道穿到我身上?”杨霄不解的皱眉,“还有,你身上好多伤疤。”

杨逍轻叹:

“行走江湖,这是在所难免的。”

“那为什么要行走江湖?”杨霄皱眉更甚,“弄一身伤疤,很难看。”

杨逍语结,怔楞半晌,方才轻声道:

“大概是人生在世,有些事,总要有些人去做。”

杨霄虽不同意,但这一次并没有反驳,而是另起了话题。

“这两日与你内息相通,发现你内息迟滞气海空虚,可是因为这个?”说着,将一只银针伸到杨逍面前,“比冰魄银针大些,取出来倒不难。”

惊讶过后,杨逍仔细回忆,终于迟声道:

“一些旧日仇家罢了。”

他想起柳林城外高台上,那化身为金花婆婆的紫衫龙王。之前他伤重濒死,紫衫龙王这暗器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微不足道,如今伤情稳定,那暗器的影响才显露出来。

杨霄将那银针放回凳上,听杨逍问道:

“不悔呢?”

“还在睡,现在正是四更天。”杨霄忽然觉得这个时候心中涌出一股想要说话的冲动,于是他就把这句话问了出来,“你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会儿?”

“我还不困。”杨逍声音低下去,但仍勉强睁着眼睛,他已有三十多年没有躺回过这寒玉床上,如今恢复了意识,直觉得发冷,他内伤仍重,内力只凭杨霄引领周天,自己却半分调动不起来,他强压着身体的发抖反应,可是还是微微颤抖,连说话都有些牙齿打战,“霄儿,能陪我再说说话么?”

杨霄垂眸,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靠在身上的人,然后将自己与杨逍绑缚的左手抬起绕过身前那人的头顶,把左胳膊放到他身前,身子也不再侧着,改成面向他,催动内力,杨逍便落入一片热源中。

——他本是一个清清冷冷的人,竟也能暖起来,而且是为了自己。

杨逍欣慰的闭目微笑,放任自己安心靠入,意识有些模糊,语气也不由得放松下来。

“霄儿,大哥好么……”

“嗯,挺好。”

“他在哪儿……”

“山脚下,他毕竟已过耳顺之年,”杨霄轻声叹息,心中酸涩,“大嫂几年前得了风湿,古墓阴寒不适合她居住,大哥他们就搬出去了。”

“你一个人……”

“有时无聊也下山云游,看看大哥,再无聊就回来。”杨霄平平静静的说。

杨逍心疼,睁开眼,犹豫了片刻,最终却低声一叹:

“霄儿,能带我去拜祭爹娘么……”

“你不必需要我允许,”杨霄鼻子里轻哼一声,语气有些薄凉,但仍然辨不出喜怒,“他们也是你的爹娘,你随时想拜祭,我随时都带你去,不过——”

杨霄围在杨逍身前的胳膊不自觉的拿开了些许,语气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怨毒:

“你离家三十一年,爹娘在世时,你为何就没回来?”

杨逍刚刚泛回血色的脸此时血色又尽数褪去,他失神的看着前方的虚空,仿佛看到了每年十月在寒潭前徘徊的孤影。桃花岛那不识人间愁苦的孩童让他下了那个影响终身的决定,十七岁负气上光明顶,离了师父,入了明教,见识了人心狭隘江湖险恶,他被阳顶天宠着捧着,可是也渐渐的看懂了学会了这个人世的沧桑无常。二十岁起,每年的十月,他总要到终南山的这片寒潭前徘徊,他不知道自己在企盼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企盼的同时又在隐隐惧怕,他只知道自己想望着那片水,水那边有家,可是他望不穿,他已然忘了回家的路。就在那里,就在那里而已……二十七岁,光明顶人去山空,他最后一次回到这水边,拎着一坛酒,喝了一夜,笑了一夜,也哭了一夜。

他决定放弃古墓登上桃花岛,古墓回不去了;他决定离开桃花岛登上光明顶,桃花岛回不去了;他决心一辈子守着光明顶,但光明顶空了……

终其一生所求,最后只得孤影一片,酒坛一只而已。

于是二十七岁之后他再也没回到过那片寒潭之前,江湖纷纷诡谲狡诈,光明之顶寂静无声,只剩左使咬碎银牙横眉冷对,放弃所有,宁愿玉石俱焚。

遇了晓芙,回暖冷心,重抱希望,枯等七年……

“是啊……”杨逍轻笑,“我真是浑……为什么不回来……”

杨霄听得出却辨不明他语气中的异样,但心不知为何被一只手紧攥了一下,他一个激灵,醒过神,有些歉意,也有些落寞:

“大哥说你有你的想法,爹和娘都尊重,我们也要理解。我虽然理解不了,但我觉得我不应该只怪你。”

“不怪我还怪谁?”杨逍微微仰头,只看见弟弟似在沉思的小半张脸,“霄儿,你是无辜的,大哥也是无辜的,不怪我……还怪谁?”

杨霄诚实的摇头:

“我不知道,只是感觉。等我想明白了这感觉,再回答你。”

“好。”杨逍落回头,闭上眼睛,笑容温和却略带凄苦和自嘲,“哥等着。”

“哥?”杨霄接了话,奇怪的重复一遍。

“嗯?”杨逍疑问的应声。

“没什么。”杨霄轻轻笑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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