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编?/原创?/致敬?/非神剧】宋岳霖敢死队(上部)第十一章 上篇1
上篇
阴雨连绵,下了整整两天。
重庆江北区,隔着大板桥与潘家码头对望的是一片建筑寥落的区域,这里没有朝天门的热火朝天也没有较口场的热闹繁华,住户多集中在廖家台街和河边街,除了沿着嘉陵江散住着几户渔民之外,就只有几个私人船帮了,抗战时期资源紧张,这些船帮也多做一些私下的买卖贴补用度,这成了几乎人人心知肚明却从不点破的事实。
只不过此刻从一条货用木船上下来的几个人,心情却不很好。
他们进了岸上不远一个挂着“三乡船务公司”招牌的院子,院子不小,穿过来往的船工,他们走了好一阵才进屋。
“怎么样?”
桌后坐着的人三十出头,穿着一身灰色长衫,鼻子上架着一副圆眼镜,看起来就像一个教书先生,但见他们回来,他抬起脸,用教书先生绝没有的平淡而冷酷的声音发问。
“一切正常。”为首的那个一身短打扮,但健壮结实,四方脸上也是一副相应的不藏心事的率直表情,“就是有人总是改不了指手画脚。”
说着狠狠的瞪了旁边的同伴一眼,被瞪的人个子矮小,一脸络腮胡,年纪在四十岁开外,除了一个怒目而视没有其他的反应。
“哦,对啊,”说话人冷笑一声,不依不饶,“你除了指手画脚也做不了别的了嘛,就是个哈麻皮(傻子)。”
“够了,老焦,他是哑巴,但不是傻子。”教书先生模样的人提高声音训斥了一句。名叫老焦的人便不再说话了。
这时电话响了,教书匠模样的人接起来:
“喂。”
他听着电话那头,时不时的嗯一声,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放下电话,在众人瞩目中他顿了一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对了,今天是不是该结月钱了。”
说着打开抽屉,取出一个个厚厚的信封,叫着手下的名字,让他们上前挨个递给他们。
“能做到这个位置,说明你们比其他人更衷心可靠,我信得过你们,这行油水大,只要好好干,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几人兴高采烈的数着信封里厚厚的法币,参差不齐的应道:
“谢谢胡先生。”
“行了,都回去歇着吧,明天继续开工。”
几人转身要走,忽然又听到这个胡先生在背后唤道。
“张北江?”
“哎?”一个年轻小伙子转过来,“胡先生你叫——”
话没说完,小个子哑巴已经扑了上来,他下意识的扭打,但被哑巴巧妙的避开了,接着下一秒他就听到自己脖子里一声闷响,然后什么都结束了。
“胡靖忠,你什么意思!”
老焦目眦欲裂,转头对着桌子后面的人吼。
胡靖忠偏头躲了一下,责怪的瞥了他一眼:
“他被买通了,明天要去向军统告发我们,这叫先下手为强。”
“你打胡乱说!”老焦跳脚道,“北江十八岁就跟着我了!”
“就是八岁跟着也敌不过票子,军统那帮人出手阔绰着呢。”胡靖忠扫视一圈,“老老实实干,别想歪主意,给你们的也不会少,知道吗?”
剩下的伙计都噤若寒蝉,胡靖忠话音刚落,一个个的忙不迭点头。
“把尸体抬到后面去,晚上沉江里。”
胡靖忠挥挥手,几个人连忙把年轻人的尸首抬上,和老焦一起退了出去。
“焦老大,你别生气,”坐到酒馆里,有心腹凑到老焦跟前安慰他,“狐狸也就是仗着背后有人才能这么横,论能耐比你差多了。”
“一个上船就晕的黄棒(棒槌),”老焦咬牙骂道,“当初不就是个破账房?仗着傍了靠山就跟老子横!横个锤子!”
“焦老大,你说狐狸背后的靠山会是谁?”
另外有人问。
“老子要知道还容得他欺负到头上?”老焦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总归是当官儿的。”
“他应该是个品阶不低的官员。”
宋岳霖看着他们:
“我们这一趟必须要找出他。”
“关我们什么事儿,头儿?”小贼无辜的一摊手,“抓内鬼?我们不是抗日的嘛?”
“这个也是抗日。我们运往前线和从前方运回的各种物资屡屡被劫,这也关系到抗日大业。”
门神依旧一脸纠结:
“我不懂,怎么还能被劫?那些当官儿的不都派押车的卫兵什么的嘛。”
宋岳霖忽然有些底气不足:
“有些物品不能明着大张旗鼓……”
“什么东西?”小贼追问。
宋岳霖顿了顿,鼻子里喷出一口气,看向王爷。
于是王爷接话道:
“药品、银元、金条、烟土……总之不能明摆着告诉别人都是什么的东西,有些是为了安全秘密运送的,但有些也是为了换军费的……或者也可以理解为,为了上面那些人的私人进项的。”
“官家走私呗。”门神了然,懒懒的说。
“只有一部分,更多的还是为了战事!”宋岳霖斩钉截铁的说,“其他人为了什么我不管,但至少揪出这个害群之马对抗战肯定有利!既然任务分到我们手里,就把他完成!”
门神轻车熟路的翻了个白眼。
十三听到这里,问:
“有什么线索么?”
“有过,断了,被劫的多是重庆到广元的水路和公路,水路居多,本来有人为了军统悬赏表示要提供线索,可是据军统说那个人的尸体今早被冲到了磨儿石码头附近。”
“够狠的啊,”小贼叹道,“会不是江湖人?青帮?”
门神不耐烦的顶回去:
“青帮才不会那么傻。”
“不像是帮派所为,所以更难找。”宋岳霖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王爷问。
宋岳霖看着小贼,忽然笑了笑:
“小毛,这几天游泳学的怎么样?”
“天冷死了。”小贼预感不好,抱紧双臂,“头儿,你要干嘛?”
“只能让你们去当水贼,抢了他们的生意,他们自然会来找你们。”
在小贼的哀嚎声里,王爷微笑着看向军官:
“你和我们一起去吗?”
军官摇头:
“这么多次机密的运送任务被泄露,内鬼一定是军方高层,我去的话可能会被认出来,这一次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第二天,冷雨依旧飘摇,重庆冷到了骨子里,也潮到了骨子里。
小贼坐在船头,裹着外套哆哆嗦嗦的吹风,脸上发绿嘴唇发青。
“你是个水贼,哪有水贼晕船的!”
门神从船舱里出来,手上提着一卷粗麻绳,一边捆一个爪头一边冲小贼不耐烦的翻白眼。
“我就是晕,能有什么办法?!”小贼委屈的吼回去,“下去游也比在船上舒服。”
“那你就下去游吧。”门神放下手中的伙计,狞笑着走上前装模作样的把小贼往水里推。
两个人打闹着,被看不过眼的十三打断了:
“我说你们消停点儿,咱们追上了。”
他们的船过了洛碛场行往长寿方向,看到前面一条铁皮货船,船舱口遮着雨布,船尾站着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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