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不言

【杨逍/黄药师/师徒父子/all逍】同病同命 25


日更超级累,明天可能要休息一下吧。要评论,要长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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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师怒

 

 

那隐隐的不详的预感愈发鲜明,到最后简直化成了一只大手,不断揉捏着黄药师的心脏。

柳林是座小城,城中客栈不多,但好在明教财力雄厚,租下了一幢富户家苑,黄药师和杨不悔到达门前,就见彭莹玉笑意盈盈的迎了出来,但是那笑,七分强作,却有二分凄苦和一分难掩的慌张,黄药师不言不语,一把推开刚要说话的彭莹玉,只是顾及着杨不悔同样心神不宁的跟在身侧,才没有运起轻功直接往后冲。

一进是冷谦守着,刚想说话,已经被大步经过的黄药师一挥衣袖直接点了穴道,走到二进,说不得和周颠一左一右满脸堆笑,黄药师紧抿了唇角,直接一人扇了一个耳光,仍是埋头向后走,三进是韦一笑陪着白眉鹰王,韦一笑见黄药师周身杀气冲天早就一飞身躲到树上,殷天正尴尬的站着,脸上并没有装扮的表情,所以黄药师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从他身侧直接走了过去。

还未推门血腥气就已直冲鼻尖,黄药师脸色白了一白,紧抿着嘴,用鼻子深吸口气,忽然“哗”的推开门。

屋内的场景让他呆住,杨不悔则轻声唤了一声“爹爹”,直接虚弱的软到在地。

杨逍被范遥扶坐着,软软的前倾身子,头靠在范遥肩膀上,惨无血色的脸正冲向外,他无知无觉,嘴角的红色仍然细流一般淅沥而下,染红了范遥的肩头和后背。张无忌盘腿坐在他身后,双手抵在他背后的命门穴上输送的真气。张无忌和杨逍两人都是一身的汗水,但不同的是张无忌脸上的是热汗,在一线阳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头顶袅袅升起的热气,但杨逍身上的是冷汗,他的人不仅毫无生气,似乎连胸膛都不再有起伏,唯一活着的好像就只有那一线鲜红的血,淋漓不断,让人触目惊心。

黄药师大惊,几步冲上,抓起杨逍摊在一侧的手搭指切脉,须臾放下徒儿的手,从怀中掏出瓷瓶,倒出一粒异香扑鼻的艳红色药丸,捏开徒儿的嘴轻拍下颌让他服下。黄药师的整个动作迅捷但轻柔,可是做完这些,他突然揪住张无忌的前襟,大力把他扯下床,又把范遥从床上拖下,杨逍的身体失去倚靠软软倒向一侧,黄药师顺势坐到床沿,让徒儿落入自己怀里。

“张无忌!你干什么?!”黄药师揽着杨逍,怒不可遏的吼道。

“爷爷,我要救杨伯伯,我得救杨伯伯……”张无忌似乎有些魔怔了,喃喃的叨念着,眼神僵直,只是盯着杨逍 ,又要爬起来。

“他早已中毒,心脉亢奋异常,此番内伤又是伤在心脉,你这九阳神功直接从他命门打进去,是嫌我徒儿死的不够快吗?!”

张无忌一怔,面色呆滞,但蓦地落下两行泪:

“杨伯伯早已中毒?可是……可是……不直接灌输内力护他心脉,他……他……”

“桃花岛的人自有我救,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添乱!”黄药师暴跳如雷,冲门口大吼,“不悔,过来!扶住你爹!”

“爷爷!”杨不悔泪水涟涟,扑过来接替站起来的黄药师扶住父亲,六神无主的看着黄药师,颤声问道,“爹爹他会没事的,他会好的,对吗?”

黄药师不忍,柔声道:

“你放心,有爷爷在,断不会教你爹丢下你!”

说着他掏出刚才的瓷瓶,放到杨不悔的左手里:

“这是桃花岛的离景炎上丹。每半个时辰给你爹服一颗,他心脉受损,决不能叫他平躺,爷爷去去就来!”

说着离开床前,一手揪住张无忌前襟,一手拎着范遥后领,出门来到后院,一甩胳膊,两人踉跄着奔前几步,但黄药师又运力一吸,两人向他方向被吸回,迎面撞上的是黄药师的当胸两掌,虽已手下留情,但张无忌和范遥也是双双飞出两三丈,落到地上各自吐出一口血水。

黄药师抬头,正躲在凉亭上观望的韦一笑连忙缩回脑袋,但是黄药师冷笑一声,飞身上了凉亭,接着就是韦一笑摔进金鱼池里,接着他看到正要开溜的周颠和说不得,当即飞身过去,说不得飞过了院墙落到另一侧,周颠则是直接被打的将院墙撞塌了一个洞。然后沿着黄药师进门的路线返回,冷谦和彭莹玉也遭了秧趴到地上爬不起来,折回后院的途中,几个天门弟子直接被黄药师踹飞出大院落到街上,所有人也只有殷天正幸免于难,殷野王外出未归,也逃得一劫。

回到后院,见张无忌又在了杨逍房里,黄药师进去将张无忌一脚踹出:

“滚出去!”

范遥一直老老实实在门口跪着,张无忌摔飞出去,但很快爬起来,这次他没有再进门,也是在门口跪下:

“爷爷!您打死我吧!我让杨伯伯受了伤!我没照顾好他!”

黄药师已不似刚才那般暴怒,此时感到有些疲倦,便在床沿空余的地方坐下,眼看着张无忌阴阴冷笑:

“照顾?哼?我桃花岛的人何时需要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照顾?反倒是我逍儿一路尽心竭力的照顾你!你不牵连他拖累他就不错了!”

张无忌一愣,看了眼一边低头跪着的范遥,随即想到什么,低头万分懊悔的道:

“爷爷教训的是,这次是我连累了杨伯伯,我竟然不知道他中了毒,我还拖他上场比试,我还要累他帮我挡下攻击……”

“爷爷!爹!爹爹他!”

杨不悔突然惊喜的喊起来,黄药师急忙转身凑上去,范遥和张无忌见状也起身冲进来。

杨逍的眼睛只是张开了一条缝,他本已无力张开更多,但那条缝里的光芒却亮的过分,透过细密的睫毛散成一片片星光,他微弱的喘息着,嘴巴翕动,除了气流没有任何声音,黄药师皱眉附耳上去,才听见杨逍的气声,带着急切、恳求还有意识不清的模糊和迷离:

“师父……不要为难……教主……徒儿……自作……自受……”

黄药师又痛心又无奈,半是关怀半是嗔怪的说:

“为师还不了解你这总喜欢为难自己的性子?你好好养伤,放心,为师不动他们。”

见又有鲜血随着杨逍努力的发声流出唇角,黄药师心疼的鼻子一片酸意,他的徒儿一向喜好整洁,何时有这种鬓发蓬乱满身血汗的样子?想着,眼角已不自觉的湿润,接过杨不悔拿出的手绢给徒儿轻轻按在嘴边盛接鲜血,看着他说了几个字就体力不支闭眼休息的模样,黄药师声音有些哽咽:

“快别说话了,你要急死为师么?”

杨逍闭着眼睛,又努力吐出几个气音,却是:

“不悔……出去……别看……”

黄药师只觉心如刀割,面向张无忌和范遥,声音重新变成了怒喝:

“说!怎么回事!”

范遥膝盖一软,又再次跪下。

眼见小教主愧的六神无主,范遥只好自己将整个事情复述一遍。

“又——是——蒙——古——人。”

听完,黄药师身上已杀意冲天,一字一顿的咬牙说完,正欲站起,手腕忽然被扫了一下。

转头,见是杨逍的无力的手想要抓自己的袖子,黄药师无奈的用手包住那只手,柔声问:

“逍儿,怎么了?”

杨逍努力睁开眼,脸上现出急切的神色,他似乎有些激动,一股新的血液涌出嘴角,他全然不管杨不悔着急的擦拭,定定的看着黄药师,终于成功发出了一丝声音,混杂在气声之中:

“师父……不能去……”

“我桃花岛的人让人欺负了,为师还不能找他们算账?”

“王保保……目标……是你……”杨逍定定的闭目摇头,面露痛苦之色,咽下一口腥甜,这才筋疲力尽的嘶声继续,“义军……军教分离……抓教主……无影响……场上……暗器……故意……打伤我……诱你前去……必有……布置……赵敏说过……天一息……法……长生……”

说到最后,他一口气上不来,已经双唇泛紫面透青灰,整个人痉挛起来。

张无忌急的冲到床前:

“爷爷!杨伯伯心脉几乎要断了,必须用内力修护!”

“老夫不同意!”黄药师一个冷冷的瞪视,将张无忌喝退,“逍儿早因无名毒心脉脆弱,你修护一不小心就能崩断他的心脉!”

说着,又拿出另一个瓷瓶喂杨逍服下一粒药丸,片刻后杨逍面色缓解,抽搐也停止了,他微微睁开一条眼缝,气音已经几不可闻,带着一丝委屈和伤痛:

“师父……”

“逍儿,”黄药师轻轻捧着他的头,让自己的额头抵上他的额头,“还记得你小时候生病么?为师就是这么抱着你,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师父,疼……”杨逍眼睛似又要闭起来了,语调有些哽咽,仍然微弱的好似虚无。

“你安心睡,师父不去就是。你生病的时候提出来的要求,师父哪条没答应过?”黄药师柔声道。

“好……”

见杨逍昏睡过去,黄药师放开他,转向张无忌,虽然不再暴怒,但仍然面沉似水。

“老夫已用药物吊着逍儿的命,无名毒解之前,内伤不可妄治,老夫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医仙还是医圣的传人,你若擅自给他医治,老夫必取你性命!”

张无忌欲言又止,但是黄药师冰冷的眼神让他吞下了即将出口的话语:

“是,爷……黄老前辈。”

他黯然说道。

“逍儿说这无名毒是你身边那个小昭下的,你立刻发动明教的人,掘地三尺,先把这个小昭找出来!”

“小昭?!”张无忌吃惊的瞪大眼,而后目光转向一身血昏在杨不悔身上的杨逍,面露痛悔,“原来又是我害了杨伯伯——黄老前辈,您放心,我一定把小昭抓回来!”

黄药师看了眼杨逍,叹息一声:

“逍儿最洗洁净,你找个手脚勤快的信得过的仆人,给逍儿擦身更衣,别让他这般模样,他不喜欢。”

“我一定亲自照顾杨伯伯!”张无忌急忙说道。

黄药师盯着他,皱起眉头。

“黄老岛主,我来吧。”范遥见状,“我和哥十七岁就在一起,他不会介意我的。”

黄药师勉强点头,起身向外走。

“爷……黄老前辈您去哪儿?”黄药师脚步不停,张无忌担心之余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杨伯伯不是说您不能——”

黄药师忽然收住脚步,侧脸给了张无忌一瞪:

“老夫不是蠢货,既然知道王保保设局,自然不会还去找王保保!”

说罢已飞身掠起,只留下一句话在空中盘旋:

“老夫回来时逍儿若是少了根头发,少一根老夫杀武当一人!逍儿若有不测老夫让张三丰偿命!”

时近三更,张无忌仍然心神不宁满怀愧疚的守在杨逍房外,胸口因为黄药师所打的内伤仍然时常疼痛,但是他并不想调息自治,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疼痛赶不上房内杨伯伯的万分之一,自己也真是蠢,怎么就信了杨伯伯连日来苍白的脸色和额头的冷汗只是因为劳累呢?枉自己还是胡青牛的弟子,竟然连毒都查探不出来。

想到这里,张无忌忽然面露温柔之色——想必杨逍没有拆穿小昭的原因,也是顾及着自己的感受。唉,杨伯伯是多么细致温柔的人,可是自己怎么会全无所察,还害杨伯伯几近丢掉性命呢?

忽然门开,见范遥出来,张无忌不敢进屋,只好满怀希望的问道:

“范右使,杨伯伯怎么样?”

“心跳很乱,稍有移动,仍然会呕血,都是心脉的鲜血。”范遥沉沉的摇头,“但情况总比刚开始好一些,换过了衣服不悔仍是照顾他,不悔不让我近身,我理解她的怨气。”

“该被埋怨的是我……”

范遥正要说话,忽见黄药师从外飞身进来,落地时踉跄了一步。

“爷爷!”

张无忌急忙抢上去扶住他。

黄药师斜睨了他一眼,但没抖开他,似乎心情比下午时要好一些,他不着痕迹的抚了抚胸口,站直了,问面前的范遥:

“逍儿怎么样了?”

“有所好转。”范遥想不出别的,只好干巴巴的说。

黄药师又问张无忌:

“小昭找到了没有?”

“消息和人马已经全部撒出去了,所有人都在跟进。”张无忌立刻说道。

“嗯。”黄药师点点头,甩开张无忌和范遥,直接进屋了。

刚进门他飞快的倒出一粒九花玉露丸放进自己嘴里。

屋内,杨逍身后垫着好几床软被,他靠躺着,歪着头,全无知觉的苍白脸庞一半露在烛火中一半隐在阴影里,见黄药师进来,正坐在床前的杨不悔急忙站起来扑进他怀里。

“爷爷,你回来了,不儿担心死了。”

“傻丫头,担心什么?”黄药师拍拍她的肩膀,和她一起回到床前。

杨不悔坐回床前的凳子上,黄药师则坐在床沿。

“不儿担心爷爷受伤,担心爷爷像爹爹……”

听到杨不悔哽咽,黄药师伸手拧拧她的脸:

“傻不儿,爷爷才不像你爹那么傻。”

说着,伸手试了试杨逍的手和额头,手脚仍然冰凉,额头却有些火烫。

“爷爷去给爹爹出气了么?”杨不悔问。

“嗯。”

“可是爹爹说——”

“放心,爷爷没直接走进元人的陷阱里,爷爷抓了少林寺的两个秃驴,让另一个秃驴以少林的名义把三渡约了出来,然后爷爷揍了三渡一顿,废了他们一只手,一只眼和一条腿。”

眼见烛火中黄药师的脸色似有些苍白,杨不悔狐疑的问:

“爷爷,您没事么?”

“笑话,”黄药师板起脸,叱了一句,“爷爷很厉害的,当今武林还有谁能打得过爷爷?”

当然黄药师还有些没说,引出三渡的之前,他在落雁谷的树林里布置了机关,引了天雷,时值初冬,天干物燥,三渡与他在荡云山上大战的时候,落雁谷中的山林已经起了山火,既然自己才是王保保的目标,他就通知了峨眉派在山火烧起的时候趁乱抢夺了屠龙刀,毕竟峨眉是自己外孙女的门派,只有让她们占这个便宜自己心里才过得去。

黄药师不放心让杨逍再落入明教这一帮蠢蛋手里,就拒绝了张无忌提供的休息房屋,直接搬了把椅子坐到床头吐纳调息,杨不悔也一刻不愿离开父亲,也守在房里,张无忌无奈,本想也守在外面,可是落雁谷的消息传回明教,各种教务也等他处理,他想着不能再让杨逍担心操心,所以只好离开到前院处理事务。

就这样刚过了四更天,杨不悔耐不住劳累,趴在床头沉沉睡去,黄药师也闭着眼睛,似乎也已入睡。

门忽然无声的开了条缝,等了一会儿,一个瘦小的单薄身影挤进屋中。

见到黄药师,那身影呆了一呆,正自犹豫着后退,黄药师突然睁眼,眼中精光暴涨,一颗石子打将过去,那身影轻呼一声脚下失力坐倒在地。

杨不悔被这动静惊醒,急忙携了灯烛照过去。

却发现进来那人,正是小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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