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编?/原创?/致敬?/非神剧】宋岳霖敢死队(上部)第八章 上篇1
第八章 丹青惊影
上篇
宋岳霖走进门:
“我们暂时不回重庆了。”
“头儿!”正吹着口哨的小贼立刻失望的喊道,“好不容易这趟任务那么轻松,那些当官儿的让我们过个新年行不行啊。”
“别学那些洋玩意儿,咱们中国人过年,新年什么的没什么重要。”门神少见的狗腿,怼完小贼乖顺的转头瞧着宋岳霖,“头儿,那咱去哪儿?”
“北平。”
“真的?!”小贼惊喜的瞪大眼,“头儿,这次有机会看看紫禁城了?”
“这个下回再说吧,”宋岳霖随口敷衍,小贼恹恹的样子又让他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有好玩儿的地方给你逛。”
“哪儿?”王爷坐在扶手椅里根本没动,挑挑眉悠然的问。
“北平的琉璃厂。”
王爷微笑道:
“那么这次的任务是和书画有关了?”
“对了,”宋岳霖走到屋子中间,拉一把椅子调转过来跨腿坐下,“王爷,你知道马原吗?”
“南宋的书画家,怎么了?”
“你对他的作品有没有研究?”
“略知一二吧。”
“好吧,”宋岳霖环视所有人,“我们这次的目标是北平琉璃厂清客斋的一副马原的画《踏歌游春图》。”
“我们把它偷出来。”门神斩钉截铁的道。
“不是,那幅画是清客斋主人的私人珍藏,我们的目标是画轴里藏的一副胶卷。”
“情报?”王爷问。
“对,我们的情报员在威海卫拍到了一只日军舰队,胶卷从威海传到北平的时候断了,北平的交通员被杀,他传回重庆的最后消息是他把这胶卷藏在了他的朋友那里,就在清客斋马原的《踏歌游春图》的画轴里。但是问题是这幅画一直是清客斋私人收藏,没几个人见过它长什么样,所以最好需要一个专家的现场辨认。”
“就是王爷喽,”小贼不敢相信的问道,“那幅画既然是什么南宋古董,怎么日本人还没抢走?在南京的时候,那个什么虎的画不就是要被日本人抢的嘛。”
“情况不同,”王爷主动解释道,“那时南京还处在刚刚破城的烧杀抢掠时期,但是北平现在已经稳定了,日本人不好意思明面抢夺,只要清客斋不给他们任何由头,日本人要夺去还是要费不小功夫。”
门神问:
“那为什么军统在北平的人不去拿?”
“他们试过几次,但都失败了。况且我们就在承德,离得不远,还有王爷这个行家。”
“门外汉吧。”王爷谦虚的笑笑,门神翻了个白眼。
小贼垂头丧气的说道:
“这天儿越来越冷了,我是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又干又冷的。”
“知足吧。”十三突然出声,在小贼的注意力被吸引来之后悠然的对他笑笑,“说不定转年就派咱们再去哈尔滨呢。”
“呸呸乌鸦嘴!”
承德有公路一路直通北平,他们依旧使用从重庆准备好的特高课假身份,汽车加满了油,挂的仍然是华北临时政府的牌照,汽车一路畅行无阻驶入北平城区。
“咱们还住老朱家吗?”小贼充满希望的问,“他家开粮店,还能给咱们搞到烤鸭。”
宋岳霖深吸一口气:
“他两个月前牺牲了。”
小贼的兴致顿时低落下去,怔了半晌,“哦”了一声:
“那小朱姑娘呢。”
“她加入了军统,现在应该在江苏继续工作吧。”
“没死就好。”小贼自我安慰着,对其他几个人笑笑,“没死就好。”
他们选择了西柳树井的惠中饭店,登记入住却是换了另一重身份,宋岳霖成了上海来的富家公子,王爷则是天津的一位古玩商人。
“王爷,你现在就去清客斋,先了解了解情况。”刚放下行李宋岳霖就向外拿衣服换,一边换一边吩咐其他人,“门神,你跟我去找军统的人接头,小毛你和十三留在这里,先不要乱跑。”
王爷打开带来的工具箱,拿出准备好的粘着各种假胡子的纸板,门神在旁边一看长舒一口气:
“终于不用再剪我头发了。”
王爷忍俊不禁:
“是啊,再剪下去怕你剃光头。”
冬日的琉璃厂完全是一副萧索景象,开门营业的商铺寥寥无几,即便是开门的商铺门前也光溜溜的,街上的顾客也是寥寥,大部分还是留着小胡子头发梳的光溜溜的日本学者或者商人。王爷不想让人看出是专为了清客斋而来,于是装作随意闲逛,花了大约二十分钟,终于在皇庙夹道里找到了清客斋的门脸。
整整西装,迈步进去,屋子里的光线昏暗,窗户关了三扇只开着一扇,借着微弱的光线王爷细细打量了一圈货架上的展品,品相都一般。墙上挂着几幅画,也让王爷摇摇头。
都看了一圈一个快三十的伙计才凑上来,有些踌躇的问道:
“爷,您——”
王爷回头看他,开口问:
“掌柜的不在?”
那伙计大大的喘出一口气,抚着胸口陪笑道:
“吓死我了,爷,还以为您又是日本人呢。”
王爷笑笑:
“天津的,有阵子没来了,想来淘几件宝贝,没想到现在的琉璃厂我都不敢认了。”
“那是,瞧您说的,”那伙计打开了话匣子,“这年头做生意怕被日本人抢,不做生意又没得吃,只好偷着开门,整天夹着尾巴盼星星盼月亮就盼日本人别上门,碰上您这种真正的主顾那真叫烧高香了。”
王爷笑问道:
“所以压堂的(镇店之宝)都被收起来了?”
“那可不是,露出点儿好,那日本人就跟闻了肉味的野狗似的——瞧我,光啰嗦了,怠慢了您,您稍坐,我给您泡壶茶,叫掌柜的去。”
伙计引着王爷坐下,又开了一扇窗,这才乐颠颠儿跑后面去了。
屋子里的光线好了一点,人的心情似乎随着光线也亮堂了,王爷打量了一圈,发现清客斋规模很小,根本和外面的名店没法比,看样子伙计也只有刚才那一人,想来时局艰难,这样的小店也无以为继了。
一个身着长袍马褂的圆脸中年人很快迎了出来,惶恐而惊喜的对王爷拱手道:
“哎呀,这位爷,后面有点儿事怠慢了,真过意不去,鄙人冯清和,未请教爷您高姓大名?”
王爷起身:
“尹世炜。”
“姓尹,爷您是满人?”
“老姓章佳,”王爷笑道,“现在就是凭着祖产在天津做点生意而已。”
这时伙计端着茶水到了,冯清和连忙招呼上茶:
“尹爷,怠慢怠慢,您请用。”
王爷端起来喝了一口,暗暗挑挑眉——雨前的龙井?看来这个冯老板挺精明。
在生意上越露穷就越容易被对方压价,清客斋应该是很久都没有生意了,冯老板却拿出了雨前的龙井招待,看来冯老板急着促成这笔生意的心也很热切。
两人坐定,用过茶,冯清和问道:
“尹爷,这趟您想看点儿什么?”
“青描(墨画山水)或山根(玉器)吧?也不是定的,随缘。”
“尹爷是行家,咱们也不藏着了,您后边儿请?”冯清和的圆脸上绽放光芒,连忙伸手向把他往后面引。
这时门外响起一个带着浓重日语口音的声音:
“冯老板,后面还有什么?”
王爷瞄了眼登时面如土色的冯清和,转身向声音来源方向望去。
一个高个子五十多岁男人笑着走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一脸严肃的矮个,两人虽然都身着便装,王爷却从那个矮个脸上看出了一个日本军人的影子。
果然,冯清和面如土色,在王爷身边慢慢向那个日本人鞠了一躬:
“麻生大佐……今天……怎么有空赏光……”
那个日本人对他们两人短促的点头致意:
“今天休息,就想来打扰冯老板,没想到正碰上冯老板有生意,冯老板,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到后面看看?”
他身后的那个矮个子对冯清和怒目而视,用更生硬的汉语说道:
“卑鄙的支那人,总说没有其他货物,原来是欺骗!”
“野泽!住口!”麻生侧头呵斥了一句,那个矮个子立刻立正低头“哈伊!”。
“您好,我是麻生三郎。”那个日本老人对王爷短促的鞠躬致意。
王爷回礼,不卑不亢:
“在下尹世炜。”
“姓尹,想必是支那的皇族。”麻生三郎应该听到了他们之前的对话,“请多多关照。”
“哪里,在下在北京还要仰仗大佐您。”
“那么,冯老板咱们一起去看看‘后面’吧。”麻生三郎转向冯清和。
冯清和颤颤巍巍的扫了眼麻生三郎身后正对他威逼而视的矮个子,重重的叹了口气,心想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脱,日本人大概就要毛了。
“两位这边请。”
王爷回到饭店,发现众人都已经回转。
“情况怎么样?”宋岳霖坐在一边研究地图,看到王爷回来立刻问。
“清客斋在琉璃厂的皇庙夹道,老板叫冯清和,人很本分,清客斋不大,快支持不下去了,对我这个天津来的主顾相当热情。”王爷一边撕着胡子一边说,“但是正好碰上了一个日本大佐,麻生三郎,是外二区宪兵队的大队长,看来他盯着清客斋有一段时间了,今天蹭着我的机会也挤到了后院——哦,对了,为了防止日本人惦记,清客斋和其他开业的古董店一样都是把好货藏在后院,只是今天麻生抓的时机很准,冯清和没法拒绝他,他藏着的宝贝全被麻生看去了。”
“《踏歌游春图》在吗?”宋岳霖问。
“在,我也不经意间表示了对那幅画的兴趣,不过——”王爷坐下,深深的叹了口气,“麻生强买走了。”
“什么意思?”小贼瞪大眼睛问道,“他出了多少?你不能比他出价高吗?”
“他用的是军券,根本不值钱,但是冯清和没有选择。”王爷看向宋岳霖,“头儿,今天晚上麻生就会派人来拉走东西,除了那幅画,还有一些玉器和珐琅。麻生甚至为了防止冯清和做手脚,还专门把手下留下看守。”
“行了,这下泡汤了,”门神习惯性的说,“那头儿咱回吧。”
宋岳霖没理他,思索了一会儿,忽然问:
“晚上什么时间去拉货知道吗?”
“他们成交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晚上7点。”
“这是为了麻生三郎的私人收藏?”
“应该是,他也提到过他的上司稻垣将军也非常喜好中国的山水画。”
“麻生三郎的私人住址知道吗?”
王爷微笑道:
“猜到了,头儿。我打听完了他的住处才回来的,在北安里龙兴大院——他倒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去处。”
宋岳霖立刻附身向地图仔细研究:
“他有可能用什么车拉这些古董?”
“东西不少,轿车不可能,至少也要是一辆小型货车。”
“最有可能的路线就是经过南北新华街然后——上府右街。”宋岳霖吩咐道,“十三,你和小贼现在出门去搞辆车。”
“头儿,你要干嘛?”宋岳霖眼里闪烁的光让小贼预感不好。
“咱们去碰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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