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不言

【改编?/原创?/致敬?/非神剧】宋岳霖敢死队(上部)第七章 下篇3

“宋长官?”再次见面孔明秋没掩饰他的惊讶,“你们主动来了。”

“不欢迎吗?”见宋岳霖已经筋疲力尽,王爷接过话头。

“当然欢迎。”孔明秋急忙招呼人把他们往窑洞领,在路上她解释道,“我们派去青岛的同志传回消息说被你们领先了,在济南我们还没来得及展开行动又听说柴琦优太莫名其妙的失踪,我们已经猜到被你们救走了,但没想到你们竟然会主动到延安来。”

“我们也是有求于你们。”看到军官没有挣脱十三的扶持,王爷主动走到孔明秋一侧继续回话,“不过能让我们休息一下最好,具体情况可以明天说吗?”

“当然可以,都是统一战线的同志。”孔明秋也看得出来宋岳霖已经是强弩之末,“你们愿意休息到什么时间都可以,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顺便叫我们的张医生给你们都检查检查。”

王爷和她目光相接,对她感激的笑笑,小贼一听有吃的,主动跑到孔明秋身边:

“孔姐姐,我和你一起去吧,帮你的忙。”

小贼那口水快流下来的样子让孔明秋猜到了他说的帮忙是什么意思,便也笑着带着他一起走了。

他们第三次到达延安,住的仍然是前两次的窑洞,一进门竟然有了一种恍惚的归家的感觉。

十三小心的扶宋岳霖坐到炕沿上。

“王爷……”

“你都听到了,头儿,先休息,有事可以明天甚至后天说。”

“师兄……”

罗志飞上前轻轻拍拍宋岳霖的肩膀: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岳霖。就像王爷说的,你先休息,我懂,这次我也支持你。”

宋岳霖点点头,慢慢挤出一个笑容,在十三的扶持下躺倒,头刚枕上枕头立刻睡着了。

王爷轻声道:

“终于不用再撑了……”

罗志飞应道:

“是啊……”

留下门神和十三收拾,两人出门,看到孔明秋带着小贼已经踏进院子,小贼怀里抱着的都是吃的,嘴里也塞得满满的,孔明秋身后跟了一个男人,提着药箱,看来就是医生了。

“他受伤了?”不当着宋岳霖的面,孔明秋也就开门见山了。

“右肩中了一枪,子弹没留在体内,但是十多天了总是反复撕裂一直好不了。”王爷无奈的解释道,“而且生病了,估计是胃炎之类,时间更久,至少20天,路上随意吃了几次药,中药西药都有,我怀疑他也一直扛着——哦对了大夫,这是药方。”

王爷把从诸城带出来的那张药方递过去。

医生接过,一边展开一边说问:

“这药他吃着有效吗?”

“嗯,效果很明显,不过任务当中也没办法抓药煎药,带出来的丸剂吃完之后就停药了。”

“那就这个吧。我们的情况艰苦,西药凑不齐,但是中药相对来说容易找。”医生收起药方抱歉的冲他们笑笑,“我先进去给他检查检查。”

宋岳霖这一觉睡了一天半,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他仍然感觉筋疲力尽,真不明白休息了那么久为什么仍然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窑洞里很静,夕阳透过窗纸洒下一片柔和的浅黄色光斑。除了风声,周围没有一丝声响。

他发着怔,恍惚着似要重新沉入睡眠时,轻盈的脚步声渐行渐近,然后在门外停下了。

门被推开,孔明秋端着一只土瓷大碗进门。

“孔主任?”

“宋长官,你醒了?”

见宋岳霖看着她,她便也大大方方的笑笑,端着碗坐到炕沿:

“那正好喝药。”

在诸城白龙山的痛苦回忆浮现在脑海,宋岳霖下意识的皱了皱鼻子,往里侧躲了一下。

“我觉得我没事了……”

这副从来没见过的样子让孔明秋怔住,两秒后扑哧一笑:

“没想到抗的了病痛忍得了流血的宋长官怕吃药?”

“不是……”宋岳霖的目光被吸在药碗上怎么也拔不开,艰难的企图为自己辩解,“我是真的觉得好了……”

“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中药重调理,需要长期才能治本,你才吃过三副,现在肯定好不了。”

“我吃过了?”

“啊,”孔明秋好笑的打量着宋岳霖的脸,后者的视线仍然被碗吸引着,满脸写着“我不愿意”,“你失去意识的时候喂起药来可乖多了。”

宋岳霖的脸蒸腾起一片红色,他看向孔明秋,干巴巴的张张嘴,然后转开眼:

“那个……大概有点炎症而已,吃几片消炎药就行。”

孔明秋像打量不听话的孩子那样看着宋岳霖,但语气染上一丝无力和歉意:

“宋长官,不知道你对我们的情况了解多少,为了应付你昨天晚上因为伤口发炎而起的高烧,我们仅有的一点消炎药和退烧药都给你用完了,对于你的胃炎,现在恐怕只有中药了——话说回来,张医生也说了,你胃部的炎症忍到现在竟然没有穿孔,也真是奇迹。”

宋岳霖歉意的看向她,伸手接碗:

“对不起,我喝。”

孔明秋反而把碗举高躲过了宋岳霖的手:

“哎?你要自己喝药?那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宋岳霖认真的问。

“不能摔了碗翻了药,药是老乡熬的,碗也是老乡的,老乡家里可都不富裕。”

宋岳霖悬在半空的手握了握,踌躇片刻,收了回去。

“那——”

“只要肚子里饱了,恢复体力是迟早的事。”孔明秋挑挑眉,“那现在还是老规矩,我喂你?”

宋岳霖口水呛到,登时咳嗽了两下。

“宋长官用不着不好意思,你昏迷的时候都是我喂你的,那会儿你喝药的样子更不好看,流的到处都是。”

咳嗽更厉害了。

孔明秋憋着的笑终于破出来,一边笑着一边用汤匙舀起一勺,吹了吹。

她大大方方的把汤匙伸过去,宋岳霖反而更红了脸,慌乱着目光颤颤巍巍的喝下。

“用我们的话说,这叫纯洁的同志革命情谊,”眼见喂了半碗,军官的局促丝毫不见减少,那张俊脸反而越来越红,孔明秋又忍不住调笑道,“宋长官你怎么一直红着脸?”

“不是……我……”

“这样吧,如果宋长官不嫌弃,咱们可以成为朋友,这样一来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拘束了?”

军官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

“那以后我叫你岳霖同志吧?”

军官别扭的动了动脖子,但仍然点头同意了。

“那以后你也不用叫我孔主任了,叫我明秋同志。我知道你们党内部也称‘同志’的。”

“可是……仍然很怪……”

“那就叫我明秋?”

没想到话音一落军官的脸红登时拔高了两级。

“不行吗?”

说不出话,只剩点头了。

“孔主任,”罗志飞从外面走进来,微笑道,“我这个师弟完全没有和女人打交道的经验,给他点时间缓缓吧。”

孔明秋把剩下的半碗交过去:

“那下面的就劳烦罗长官了。”

孔明秋离开后,罗志飞用汤匙搅了搅药,抬眼看向宋岳霖,后者在他们开始对话时抬起捂住脸的左手仍然没有放下。

“行了,人家走了。”罗志飞恨铁不成钢的盯了师弟一眼,舀起药送过去,“唉,当初还以为你这一本正经能改掉,现在看来啊,真是定型了……”

宋岳霖尽情的苦着脸把药咽下去,嘟囔道:

“又没什么不好……”

“现在感觉不出来,到了讨不到老婆的时候就该着急了,后退当初为什么把时间都用在温书锻炼上——你瞧瞧你,奔三的人了,在女人面前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这些等到抗战胜利后再着急吧。”宋岳霖逐渐恢复正常,笑道,“当初不也说过?我们这哥几个讨不到老婆,就睡到师兄家里去。”

“玩笑又不能当真,”罗志飞白了宋岳霖一眼,手上喂药动作不停。

一碗药喝完,见宋岳霖还在苦着脸“回味”那苦味,罗志飞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抓住一把枣,放到被子上。

“谢谢师兄。”宋岳霖小小的欢呼一声抓起一颗咬下去。

“不对,只能吃两颗,”罗志飞想起什么把枣又抓回口袋,只留下两颗,“张医生说过枣对胃的负担也很大。”

“师兄——”

罗志飞无奈的摇头叹道:

“看你平时把你那些手下吓得,要是让他们见到现在的你,还不笑破肚皮才怪。”

“分人,你是师兄嘛,对师兄才会这样。”

宋岳霖吃完一颗就不能再吃了,又隐隐浮上的恶心感有些吓住了他,又不是孕妇——他可不想在自己的那帮手下面前再病歪歪的吐一次。

两个人静了一会儿,宋岳霖看了眼罗志飞:

“师兄……这一次……”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罗志飞轻拍了一下宋岳霖的脑门,笑道,“这一次,我支持你。”

“……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罗志飞深深的叹口气,坦诚的看着宋岳霖,“还要说对不起,我的确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你们,而且我对王爷他们的偏见也被证明是错的。他们的抗日决心不输我们任何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当然,必须在合适的领导下他们的抗日决心才会被激发出来。所以我看出来了,你们也不能拆。希望现在认识到这些还不晚。”

“现在和中共是什么情况?”

“这倒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带着柴琦优太来了,中共一定会强行留下柴琦优太和材料,所以我主动找到孔明秋和她谈条件,柴琦优太可以留下,但材料一定让我们带走。没想到她说他们会照顾黄海生,材料更不会抢,如果柴琦优太愿意继续跟我们走,他们也完全不阻拦,还说这是他们首长的意思。”

宋岳霖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你早就猜到了?”罗志飞打量着他问道。

“没有猜到,只是一种隐隐的感觉吧。”

“这里就咱哥俩,你老实跟我说——”

“师兄,”宋岳霖打断他,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这件事绝对不会发生,你放心。”

罗志飞叹气:

“其实就凭你这个认死理的个性我应该不用担心,之前真的担心过,但现在看来,你不被赤化,我倒快被赤化了。”

两人都笑了,笑了一阵后罗志飞继续说道:

“但是咱们来延安这件事瞒不了,向上峰的报告我来做,咱们统一口径,其他的明说,黄海生就说死在山西了。我已经嘱咐了你那帮手下。”

“他们人呢?”

黄海生扑哧一笑:

“今天正好有一户村民娶亲,他们看热闹去了,说是晚上还要闹洞房。”

宋岳霖笑着摇摇头。

“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饿不饿?”

“早饿麻木了,不过现在有点儿反胃。”

“怪我,不该给你吃那个枣。”罗志飞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一颗枣来咬,“那你再睡会儿吧,我也想去看看陕北农民娶亲是什么样。”

罗志飞的“专坑师弟”已经好久没见了,所以宋岳霖的无奈和感慨更多,任罗志飞把他扶躺回去。

“那你好好玩儿吧。”

“嗯,明早见。你要是半夜醒了,就使唤人,你手底下那帮已经分配了任务守着你。”

“告诉他们不用……”

“这没办法,”罗志飞已经到了门口,回身摆摆手,“不让他们来他们也会偷着来。”

说罢他带上门出去,只留下宋岳霖一个人在屋里。

回过神,这种恍如隔世的轻松感让他很快再次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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