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编?/原创?/致敬？/非神剧】宋岳霖敢死队（上部）第五章 上篇1
第五章 长空飞虎
上篇
怡人的暖风携着花香扑在脸上，路两边的树荫在眼睑上留下明明灭灭的光影，风穿树冠鸟语花香，小贼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惬意的让小风吹着，又撒娇又讨好的开了口：
“头儿，昆明太舒服了，你不能跟上面当官儿的申请申请，让咱们留在云南执行任务得了。”
宋岳霖在驾驶座上专注的开着车，闻言只是淡淡的笑着应道：
“怎么，昨天还没玩儿够？”
“头儿，你才给了我们一天自由活动时间，”小贼委屈的嚷嚷着，“昆明这么好的地方，而且我才第一次来呢。”
“头儿能给一整天的时间让你玩儿就不错了，”这次应声的是门神，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估计换了别人一个钟头都不给你。”
“哟哟哟哟哟，你也开始拍马屁了？”小贼假笑着怼回去一句，然后继续看回宋岳霖的后脑勺笑眯眯的道，“头儿最疼咱们，这谁都知道。”
宋岳霖嘴角的弧度不减，不过不知道怎么接小贼这痕迹太显的马屁，只好继续开车不言语。
副驾驶的王爷给他解了围：
“行了，小毛，云南又没有日本人，咱们留在这里执行什么任务？”
“但是也有日本的间谍什么的吧？咱们这次的任务，不是那个什么什么阿十救回来对吧？”小贼接着转向另一侧低头假寐的十三，“小十三，这是你的外国兄弟么？外国人还有叫这个名字的？阿十，还有阿九阿七？”
十三没睁眼，一个胳膊肘顶过去：
“滚蛋。”
“不是阿十，是阿什利希林。”王爷纠正他，“他目前只是因为飞机失事划归失踪，还不算让我们‘救’，只是确定日本间谍同样对他有兴趣，我们必须在日本间谍找到他之前确认他的生死，死了就必须把资料带回来，活着就要把人和资料都带回来——话说回来小毛，下次任务简报的时候你应该再认真一点，别每次都听个一星半点就算了。”
小贼嘟囔道：
“反正每次路上头儿都能再啰嗦个十次八次的，最后肯定记得住。”
宋岳霖说话了：
“小毛，王爷不是开玩笑，我也不是宠你，我本来就想告诉你，下一次再三心二意不听简报，我就罚你跟着江处长在训练所打扫卫生两个月，不参加任务，没有津贴，而且江处长肯定不会让你在他视线里消失超过10分钟。”
“还是不要了，”小贼缩缩肩膀，委屈的嘟囔道，“他能把我的耳朵骂聋——我下次仔细听就是了。”
“话说回来，头儿，”门神懒洋洋的问，“我倒是有点好奇，他一个美国人带着的资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上头还这么紧张？”
“目前只知道他是我们的空军顾问的助手，”宋岳霖顿了顿，“具体的身份和任务详情，空军方面坚持当面告诉我们。”
“神秘个什么？咱们还有空军？”门神哼道，“日本人飞机打来的时候也没见他们露脸，这个时候神气上了。”
“总之一会儿我们见了基地的人后就都知道了。”
“中央航校啊，”王爷深吸了一口气，感叹似的说道，“听说去年813在笕桥他们和日本人打的很激烈，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见到一两个王牌。”
宋岳霖不着痕迹的扫了眼王爷的侧脸，没有接话。
车开到巫家坝，一片巨大的平整和广阔在片片绿树中显得异常显眼，大门并不雄伟，但中央航校那几个大字在阳光下显得铮铮傲骨卓然不凡，车子开到近前停下，宋岳霖把一张文件拿给卫兵，那个卫兵看起来像是才十几岁，又黑又瘦，但是检查过文件之后就对车上坐着的五个人露出敬佩和向往的笑容，电话打进去大门打开，他们开车进去，宋岳霖认着路，小贼门神和十三都不禁望着远处停机坪上的飞机露出了惊奇的表情，王爷的表情虽然是淡淡的，但是目光一直落在跑道和飞机上，嘴角含笑。
他们下车后一个白白净净身着空军制服的矮个上尉走上前：
“宋岳霖？”
一开口却是女声，宋岳霖一时惊讶没控制住表情，目光不受控制的在说话人理得极短的寸头上扫过，声音有些不连贯了：
“我……我是。”
那个上尉一挑秀气的眉毛，冷笑一声：
“怎么，宋长官没见过女飞行员么？”
“天！女飞行员！”小贼在宋岳霖身后失声大叫，五个人都是一副惊呆的样子。
“原云南航校第一期飞行科学员，现中央航校飞行科教官上尉分队长吴英卓。”女军官不再啰嗦，干脆利落的敬了个军礼，得到恢复正常的宋岳霖回礼后，她继续说道，“我是你们这一次行动空军方面的支持，跟我来。”
他们跟着吴英卓穿过一片相对跑道来说小了不少的操场，途中看到在操场上打球的飞行员和学员，门神又惊讶又不满的道：
“怎么还有小孩儿？”
吴英卓可谓听力卓绝，走在最前面，没有回头但接话道：
“中央航校的学员招收年龄限制是18岁，对于抗日来说，他们已经不是小孩儿了。”
门神撇撇嘴，得到小贼一个杀鸡抹脖子的无声嘲笑，然后一个胳膊肘捅回去。
小贼龇牙咧嘴的准备反击。
宋岳霖回头瞪了他们一眼。
两个人消停。
几人进了一间平房，像是一个会议室，吴英卓在茶水送进来后关上门。
“这是你们这次要寻找的人。”她把照片递给宋岳霖，宋岳霖和王爷分享着看，小贼和门神就从后面凑上去，吴英卓接着说，“阿什利希林，或者你们愿意的话也可以像基地的人一样简称他为阿十，他是我们的空军顾问陈纳德的助手，两天前他乘坐的航班在缅甸仰光起飞后失事，幸存者陆续被找到，却一直没有发现阿十的下落，另外一个人是此次见习的飞行学员王俊杰，他随阿十的美国之行，但是回来时在仰光与他一起失踪，你们这一次的任务，是找到阿十和王俊杰，无论生死，确认他们手中的资料下落，并且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这份资料落入日本间谍之手。”
小贼在王爷和军官身后嘟囔着“缅甸是哪里”，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回答他，王爷望向军官，军官收到了他目光里的含义，但是没有出声。这个时候门神拧着眉毛不悦的盯着吴英卓：
“那个美国人为什么不让美国人自己去救？咱们这么费事干嘛？”
吴英卓目视宋岳霖，但下一秒回答解释的是王爷：
“美国并没有对日宣战，目前也只是怀疑阿十在日本人手上，所以美国方面至少不能派人在台面上和日本人对着干。”
“没错。”吴英卓说道，“这次美国会提供活动地点和交通工具的支持，前提是我们找到并救出了活着的阿十，把阿十交给他们，他们就会提供安全屋和返回的交通工具，在东瓜机场会有一架运输机等着你们，宋长官，你可以把飞机开回来的对吧？这也是上峰当初选择你们这个小组来执行这次出境任务的原因。”
门神不可置信的接话：
“那意思就是救不出美国人我们自己只能靠两条腿拐回国了？”
“是的，另外还有海路的撤退方案，到广西，再陆路回昆明。但海路耗时更久。”
宋岳霖没有理会身后那三个人不满的吸气声，而是盯着吴英卓问道：
“那份资料是什么？”
吴英卓歪歪头：
“宋长官，既然上峰能派你的队伍到来，相信你应该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
“但是我必须知道资料的重要性，阻止日本人得到资料，是不是可以包括，在万不得已时，毁掉这份资料？”
吴英卓利落的一点头：
“没错，不到万不得已时，可以。”
“如果阿十或王俊杰招供，如果资料落入日本人手里呢？”
“中方人员可以就地处理，抢回或销毁资料，至于美方，如果发现生还，就像之前说的，必须活着带给美国人。”
门神不悦的咕哝了一句“那美国佬要是一开始就死了那我们岂不是要带着资料靠两条腿拐回来”，小贼不相信的拧起眉毛，十三盯着吴英卓的眼里闪出危险的暗芒。
宋岳霖左右看了看，又扫了眼窗户和门口，忽然道：
“是不是和计划中的志愿航空队有关？”
吴永卓的眉毛高高的挑起来了，她审视的盯着宋岳霖，宋岳霖也毫不退缩的回视着，其他几人都被这莫名其妙的对峙弄得不敢出声，一分钟后，吴英卓开口了：
“既然宋长官的消息已经灵通到这个地步，那我也不好再隐瞒什么，这也是为了你们的任务能更加顺利。所以，请各位记住，我以下说的都属绝对机密。”
话音落下后的安静中，小贼嘟囔了一句：
“这话我们头儿回回任务都翻来覆去的说，你放心就行。”
门神一个巴掌拍上去，王爷微微一笑，宋岳霖反而没有理会，继续盯着吴英卓。
“委座有意以现任顾问陈纳德为中心，获取美国的资源组建支援我国抗日的航空作战大队，但目前只是一个构想。陈纳德已经完成了第一版计划书并且得到了委座和夫人的认可，此次阿十就是带着计划书回到美国找相关资源活动。陈纳德顾问用前美国空军身份留在委座及夫人身边，一直都被日本密切注意，我们怀疑这一次阿十的失踪和这份计划书有关。虽然是初版，但是顾问在计划书里列了美国各个方面的联络资源，还有计划购入的飞机型号和潜在的飞行员招募渠道，甚至是可做未来基地使用的理想机场备选。总之，这份计划书重要到——若是落入日本人手中，美国力量将完全不能指望，中国空军很有可能在战争的接下来一年里独自战斗至完全打光。”
话音落下屋子里一时沉入一片寂静，良久，宋岳霖打破了这份寂静：
“一定完成任务。”他咬着牙说。
门神翻了个白眼。
小贼心说，完了。
但下一秒他重新想起了自己的疑惑：
“话说，缅甸是哪儿？”
“头儿，跟着你太长见识了。”
小贼死死的贴着舷窗玻璃向下望：
“不仅坐了飞机，现在连国都出了。”
“安静点儿，我们现在在民航上。”宋岳霖浏览着手中的报纸，好似浑不在意的应了一句。
“我都不知道咱们国家还有飞机，”门神懒洋洋的靠着椅背，从经过的服务生推车上拿起一杯红酒，皱着鼻子品了品，“不仅有空军，还竟然有民航。”
“中国航空当初在南京是有航线的，”看宋岳霖没有说话的意思，王爷微笑着解释，“迁都的时候一起搬到重庆了，昆明至仰光的航线也才刚刚恢复没多久呢。”
“缅甸什么样？”小贼眼睛亮晶晶的问。
宋岳霖瞥了他一眼，露出一丝微笑：
“总之很热。”
“这也太热了。”
小贼嚷嚷着。
空气又潮又闷，刚下飞机提上行李，走了没几步五个人都是一身汗，不同于巫家坝的土质跑道，仰光的机场着实有着长而结实的沥青跑道——看来英国人还是懂的为了自己的便利顺便“造福”一下殖民地——王爷没有错过军官眼中一闪而过的羡慕和愤怨，这难见的孩子气让王爷无声的弯了弯嘴角。
出了仰光机场，街上的棕榈树和铺的满路的耀眼阳光浓浓的宣示着异域风情，街道不宽但是不算脏，只是乌泱泱的挤着人，瘦小黑矮但笑眯眯的当地人，还有高大挺拔但汗嗖嗖的白人，三轮车自行车，光脚板大拖鞋，汽车慢悠悠的鸣着喇叭挤开人群。除了几栋二三层小楼，再望远就是成片的草房，拥挤但不凌乱，炎热却不肮脏。
几人都有些——目瞪口带的意思。
王爷看到军官瞪着眼慢慢转脸看向自己，无辜的撇撇嘴：
“看样子我和你一样，都没来过东南亚，头儿。”
宋岳霖叹了口气：
“现在，记住你们的平民身份，不要再提任务什么的，现在我和王爷是给四川商会王富临王老板考察房产的经纪人。你们是司机，保镖和跑腿的。”
小贼不满的叫起来：
“凭什么我是跑腿的。”
门神挺挺胸：
“那得看谁有范儿——你长得就是一个跑腿的样子。”
“你一个司机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雇了人力三轮车来到预定好的酒店。在任务的食宿上戴老板显示了他一向的大方手笔，丽思酒店大堂内建着人工喷泉，堂顶各处的吊扇把凉爽的水气送到各个角落，进去没一会儿他们就汗意消减，他们定的是楼顶的套间，路上遇到的大部分都是高大倨傲的白人，以及其他一些明显人种不同的亚洲人，小贼猜测，那些人不是中国人就是日本人。
“头儿，咱们在缅甸有——叫什么，军统站吗？”放下行李，用小费打发了门僮，终于可以不必再绷着了，门神立刻跌坐进沙发里，松松领带问道。
“没有，”宋岳霖摇摇头，脸上是其他人不陌生的严肃神色，“英国人不想要战争，他们不想刺激日本人，所以对中国在东南亚的情报工作管束很多，我们没办法建立很有效的情报网。”
“这些英国佬在想什么？”小贼挠乱了头发，站在吊扇下凉爽的眯着眼睛，“谁都看得出来日本鬼子的胃口大的很好吧？他们做什么梦呢。”
王爷笑道：
“没想到你在政治上还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人不可貌相啊，小毛。”
“政治？不懂。”小贼揉着肚子开始在房间里乱翻，“我现在只知道了我比英国人聪明。”
宋岳霖拿起电话叫了一份送餐，然后吩咐另外三个人：
“行了，现在都把行李收拾到一边去，一会儿再休息。”
三个人依言而行的时候，王爷端着一杯冲好的红茶走过来递给军官：
“既然没有自己的情报网，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宋岳霖喝了一口茶：
“报纸上已经指出了飞机失事范围，我们下午去哪里打听消息，再见机行事。”
“很奇怪，”王爷坐到他身边，像一个英国贵族一样慢慢啜饮着红茶，沉吟着道，“一般飞机定义为‘失事’却有这么大的生还率……很不正常，甚至连具体位置都没有确定，飞机似乎是解体了，可是生还者都不是重伤，一切都不合常理。”
“我有一个怀疑，”宋岳霖看过来，眼神无比的锐利清晰，“英国人在迁就日本人，所以他们遮掩了这次事故。”
“我也觉得日本人是这次‘事故’的幕后黑手，好让阿十这个美国人脱离美国的视线，他们才好行事。”
军官沉思了几秒，忽然道：
“王爷，下午我带着十三到失事地点附近打听消息，你带着小毛和门神去英国人堆里打听打听。”
王爷扁扁嘴，对自己的任务倒没表示反对，他只扫了眼军官，就仿佛被军官看穿了想法似的回道：
“你放心，虽然没来过缅甸，但是我也能唬得住。”
虽然王爷在缅甸没有人脉，但凭他的能力从仰光直接开拓也不是难事，在丽思酒店的行政酒廊坐了一会儿他就和两个英国人一个法国人组成了愉快的聊天团队，然后在他们的带领下，带着门神和小贼两个跟班，王爷又随着新朋友参加了仰光的乡村俱乐部的聚会，当他们再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已经超过了晚上10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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