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不言

【杨逍/黄药师/师徒父子/all逍/双逍】同病同命 33


评论拿来,不能白piao,白piao是犯罪,码到这么晚容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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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新生

 

 

“你叫朱元璋?”

得到了谢逊被囚于济南路德州的消息,张无忌他们就要出发前往,临行前,杨逍抽空接见了刘福通报请的几个义军分支的首领,其他两个人还好说,见到朱元璋时,杨逍却觉得有些不对。

“我是不是见过你?”

面前的人身形中等黝黑面皮,乍一看就是一个普通农民的模样,但细看之下眉目倒也周正,一双浓眉下更是一对深沉的眼,此刻这双眼正安静的敛着,却让杨逍觉得熟悉。

“回左使,属下原名叫朱重八,当初入烈火旗,曾经——”他斟酌着用语,可是最终还是一咬牙,“曾经随烈火旗对左使不敬过!”

他大声说完这句便闭目待叱,没想到却听到一声轻笑。

“原来是你。”杨逍的笑声既轻且柔,没有丝毫的不悦亦或是秋后算账的意思,而是带着一丝老友相见的畅快和释然,“没想到当初一时留情,倒给咱们抗元大业保住了一名得力将领。”

不等朱元璋解释,杨逍又微笑着继续问道:

“为何给自己改名朱元璋?”

“回左使,”朱元璋反应过来,急忙答道,“我听别人说,璋是一种玉器,而我又姓朱,诛灭的诛也是这个音,我想做诛灭元室的利器,所以——就给自己定了这个名字。”

说完,脸有些发红,不好意思的偷眼打量着杨逍。

他以为他们左使是个满腹诗书的仙人,对这种浅显直白的取名会嗤之以鼻,没想到杨逍却笑得更开怀了,冬日的阳光洒在脸上,氤氲成一片金黄色的柔暖光雾,把朱元璋笼在其中,倒叫他觉得浑身暖洋洋的。杨逍站起来,走到呆呆的瞧着他的朱元璋面前,拍拍他的肩膀:

“很好的名字,我也期待你真正成为诛灭元室利器的那一天。”

杨逍回身走向石凳,忽然站住,似乎是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回身看他,淡淡的笑着,问道:

“如果元室驱逐了,天下安定了,下一步你还想做什么?”

朱元璋愣愣的瞧着他,听他问完,毫不迟疑的恨声道:

“杀尽天下贪官!”

杨逍也是一愣,顿了顿,忽然负手大笑:

“好!很好!”

他笑着再度看向朱元璋,眼中的光芒变得温暖又深邃,似是一种打量,又似更深的探究,笑容渐敛,但他仍然欣慰的感叹着:

“好啊……”

“你在干什么?”左使明明在打量着他笑,但朱元璋分明又听见左使的声音,清清冷冷的问。

两人都循声望去,只见十五年前的左使,负手向他们走来。

朱元璋呆呆的看着十五年前的左使和十五年后的左使站到一起。

十五年前的左使扫了眼朱元璋,便半分也不再愿意看他似的,问十五年后的左使:

“你在干什么?要出发了。”

声音若幽谷深涧百转千回不可名状,却笼着一层莫测的寒烟。

十五年后的左使拍拍他的胳膊:

“没事,见见几个将领,说说话,已经说完了。”

相同的声线,这次的声音却如早春融雪的深潭,明净清澈叫春意蒸出一层暖。

“好了,朱元璋,”见当初那个朱重八呆呆看着他们,头脑陷入停滞,杨逍笑着对他道,“下去休息吧,辛苦了。”

等到朱元璋讷讷的行了礼告退,杨霄没有表情的脸才对哥哥微微蹙眉:

“那等俗人,怎么叫他这么看着你?”

杨逍苦笑:

“与他说话,不让他看我怎生像话?我又不是皇帝。”

“我就是不想让他看你,泥地里的人物也配。”杨霄的眉头蹙的更紧。

杨逍苦笑,及时转了话题。

“霄儿,你说都收拾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说着两人向众人集结的地方走去,路上,杨霄问:

“黄先生为什么又在生你的气?”

“因为我不想让他去。”

“为什么?以他的身份和武功,会帮上很多忙。”

“霄儿,”见杨逍收住脚步,杨霄便也站住了,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杨逍叹口气,拉住杨霄冰凉的手,“师父他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操劳,而且,屠龙刀已经夺回,元室抓住谢逊,只能是为了师父,他去便是以身犯险。”

“为了什么?”杨霄偏偏头,不解的问道。

“长生,”杨逍深长一叹,目光放向天际,于是晨光在他眼中晕出一片朝霞,“尤其是皇帝,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不想长生不死?”

“贪恋权势,可笑。”杨霄鼻子里轻哼一声,垂着的目光却落在哥哥拉着自己的手上,他试着动了动被攥住的那几根手指,触及的温热随着手指的碰触时弱时强时浅时深,他忽然感到心跳漏了一下,又探究的盯着那几根手指,忽然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把杨逍空着的左手拉住了。

“霄儿,”杨逍好笑的问,“做什么?”

“很温暖的感觉,”杨霄继续盯着,手上很认真的攥住哥哥的那几根手指揉捏,自己被哥哥拉住的左手那几根手指,也在尽情的活动,似乎在试验和体会,“这种接触——从没有过的感觉……舒服?”

杨逍一愣,看着弟弟的目光中泛上几丝心疼:

“你小时候,大哥没有抱过你吗?”

“我出生时大哥的长子都已经出生了。两岁父亲故去后,大哥便把我和他的儿子放在一起养,”杨霄抬起头,平静的回答他,“他更把我——当儿子,他对我倒没有这种接触。”

杨逍眼圈泛红,轻轻叹息,摸上弟弟的脸颊,感慨的低声道:

“你若喜欢这样,以后我就这样对你。”

杨霄用脸颊蹭了蹭哥哥的手掌,仔细体会了片刻,然后认真的回答:

“我喜欢。那就这样吧。”

杨逍觉得又愧疚又好笑,大概与大哥不同,他养的是个女儿,而且女儿从小又没了娘,于是他早已习惯对女儿这朵小花尽可能的给予母亲的温柔。对弟弟这样做也无不可,不过,在外人眼里,两个面目相同的人拉手摸脸,肯定会登时让人惊掉下巴。

不过仔细想想,他们杨家兄弟何时又在乎世人眼光过。

行止由心,便好了……

杨逍虽然不愿,但是黄药师铁了心要同去,杨逍也不能违逆他的意志,因此两人倒是冷战了一路。张无忌想劝,可仔细想想,说不定当初人家师徒间斗气冷战早就有了,毕竟师徒两人亲密的无人可比,所以也就决定不凑热闹。好在杨不悔跟着黄药师一起也闹着要随行,倒让她站了阵营,一路上爷孙两个联手也没少了乐趣。

明教方面,白眉鹰王五散人都留下主持教务,除了张无忌和杨逍外,同行的还有青翼蝠王和范右使,以及小昭。小昭是因为她是紫衫龙王的女儿,青翼蝠王是因为轻功,真有事这身轻功就变得非常好使,范右使则是因为坚称自己熟悉元室熟悉王保保,撒泼耍赖的让本欲命他留下主持教务的杨逍无奈改了主意。

但范遥要随行却也没落了好处,自家哥哥的自家亲弟弟一直与自家哥哥形影不离,每当范遥靠近就收获人家亲弟弟的白眼,范遥郁闷,却也无处可诉。

因为他隐约的想起,自己脸上的郁闷表情,当初在古墓的小教主脸上就出现过——自己当初……还在心里幸灾乐祸来着……

无语,望天……范遥仰头,努力让眼泪流回眼里,不流出来,只在眼角积出足够的量,足够反射光芒即可,这样他的哥哥就会看见,无论多忙,都会来到身边关切的问他怎么了。

——这招当初在光明顶上屡试不爽。

可是自家哥哥没看见。

因为自家哥哥在给他的宝贝女儿编头发。

他们在一条小溪边歇脚,浅滩上是一片圆圆的鹅卵石,溪水结着一层薄冰,但灿烂的阳光让大部分冰还是化了,潺潺的溪水在残留的冰凌下流动,杨不悔的头发有些散乱了,杨逍坐在溪边的一段枯木上,杨不悔坐在他身前,头保持着不动,但是手上在扔浅滩上的鹅卵石玩。

虽说给女儿编头发,也是黄药师的一手绝活,但是黄药师也忙着。

因为黄药师在给杨逍编头发。

谁让杨逍两鬓也有几根隐匿却精巧的辫子呢?

起因是,杨不悔感觉头发乱了,本来想找黄药师,但眼珠一转,跑到爹爹跟前撒娇。爹爹刚上手没多久,杨不悔就叫被冷落一边正在吃醋的黄药师,说爹爹的发辫也松了,叫黄药师过来给爹爹也辫一辫。

黄药师早生够了气,正等着台阶下。杨不悔撒娇央求,砌好了砖,杨逍闻弦歌知雅意,登时铺了一层羊绒地毯,为难的低声道:

“师父……徒儿手占着……”

见这台阶这么精美这么舒服,黄药师迈步就下去了。

嘴上嫌弃着已经奔五的徒儿发疯乱跑弄散了发髻,手上却编的认真,拿出了给当年蓉儿编发的劲头和架势。

于是祖孙三代,坐在水边编头发……

旁边还有一个托着腮看的入神的翻版儿子。

韦一笑捂眼,左右看看,一个都惹不起,韦蝠王只好充作下人收拾了众人的水囊打水去了。

范遥冒酸气,坐在更远的地方欣赏一会儿祖孙三代,瞪一会儿翻版。翻版被瞪烦了,赏了他两个白眼。

这画面张无忌插不进去,只好郁闷的和小昭说话。

但是小昭只是愣愣的看着给杨不悔编发的杨逍,红了眼眶。

毕竟男子的发辫少,黄药师首先编完退到一边,杨逍临近收尾,感到小昭的目光,抬眼看过来。

小昭回神,急忙把目光垂下去,两颗晶莹的泪珠却是没有收住,直坠下去。

“小昭,怎么了?”听到杨逍温柔的声音,小昭用力低着头,摇了摇。

杨不悔也看过来,这些日子下来她对小昭的怨气倒是消磨殆尽了。

“小昭,怎么哭了?”张无忌凑到她跟前,轻声问。

小昭擦了把腮边了泪水,吞下越来越忍不住的抽噎,终于忍不住倾吐的欲望:

“我就是……羡慕……我没有爹……娘她更从没给我……编过头发……”

杨逍愣了愣,手上这时已经给女儿的发辫收了尾,接着他按了按女儿的肩膀,女儿会意,站起来挪开了位置。

“小昭,来。”

小昭不可置信的抬眼,但的确看到杨逍仍然坐在原处,一手指着刚刚杨不悔坐的位置,一手对小昭招呼。

“老爷……”

“来,坐过来。”

杨逍神色如常的招呼着,小昭梦游一般的坐过去,感觉身后的杨逍就像一个热源,温暖而坚定,想到是杨逍坐在后面,小昭的心忽然一阵又麻又乱的震颤,那热源的力量就这么流入心底,又流遍四肢百骸,最终涌上眼眶,化作不断下坠的水滴。

她愣愣的感受着——那双温和宽容的手,就在她的头顶,动作轻柔,解开她的发髻,用梳子梳过她的头发。

一下一下,很从容,很认真。

“不悔喜欢散着头发辫成辫子披在肩头,”杨逍的声音也是轻而柔的,“我只熟悉这个发型,给你也这样辫,可好?”

“……好……”小昭仍感觉如堕梦中,恍惚着回答。

“细想起来,你应该小不悔两岁?”

“……对……”

“那就是妹妹了。”杨不悔在小昭身边蹲下,拉起她的手对她笑道。

小昭对上杨不悔的笑颜,有些不可置信:

“小姐……”

杨不悔叹息:

“以前也是我心急了,很多事都不由得你,你别介意。”

“小姐,是我……”小昭急忙解释,但被杨不悔下一句话弄得怔在原地。

“以后叫姐姐。”杨不悔对小昭挤挤眼,半天后仍然见到小昭看着她发呆,于是轻轻拧拧小昭的鼻头,“怎么,不愿意?”

“小姐,小昭配不上……”

“瞎说什么,”头上轻柔动作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放在小昭肩头,“不悔是明教光明左使的女儿,你是明教紫衫龙王的女儿,你们两个在地位上是一样的。”

杨不悔对小昭笑笑,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黄铜镜,递给小昭:

“看看我爹的手艺?”

小昭举起镜子,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换了与杨不悔同样的发型,她恍惚觉得,镜子中的自己竟然是另外一个人了,所有的凄苦和孤独、隐忍和卑微在镜子里的小昭身上竟然找不到了一丝痕迹。

她怔着,忽然听到头顶杨逍温暖的声音:

“教主是白眉鹰王的外孙,被金毛狮王收做了义子。不知道我杨逍这个光明左使有没有福分,收紫衫龙王的女儿做个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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