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不言

【改编?/原创?/致敬?/非神剧】宋岳霖敢死队(上部)第二章 上篇1

第二章  兵不厌诈

 

 

上篇

 

 

“我现在倒真想有任务。”门神咬牙切齿的盯着对面的老人,“那个老江,以为头儿给他撑腰咱们就不敢再整他了?”

“让他喘口气儿吧,”王爷感兴趣的抚摸着手里的二十响,“何况头儿马上就回来了,你不想老江再找他告状,就先忍一忍——德系,我还是用不惯……”

说着,抬手优雅的扣动扳机,对面的靶纸中心又多了两个几乎叠在一起的黑洞。

这里是重庆警察局的游民习艺所,军统迁来后就被征用变成了特务训练场。

已经过了下午四点,特务训练场里除了靶场外其他地方都是静悄悄的。

“我说,我还是不喜欢用枪。反正要我就是偷东西的,学枪干什么,我有你们呢,练枪真不如学开车好玩儿……”小贼百无聊赖的耍着插枪把枪的动作,一边玩儿一边嘟囔,“你们说头儿被叫走是不是有任务了?我现在反而有点想做任务了,憋了半个多月我都憋死了。”

十三站在他旁边玩着刀,枪插在腰间枪套里动都不动。

江处长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终于忍无可忍:

“你们**的是来这里受训的!想**的好好杀鬼子就要好好磨练自己的枪法!你们**的知道一线部队多少士兵连上战场的子弹配给都不满20发?这里给你们**的尽情练你们还一个劲儿给玩儿上了!你们**的对得起没子弹用只能跟鬼子拼刺刀的战士吗?!”

“老江,我们这不是练着的嘛。”门神无所谓的对他扬扬脸,抬手放枪,八九十环。

“就你这水平还觉得自己**的到家了?”江处长被他们无所谓的态度气的七窍生烟,“别以为你们**的是戴老板特许的就尾巴翘上天,看着吧,你们砸一次任务戴老板**的就会把你们全部枪毙,一帮绿林强盗,还**的以为战争没你们就赢不了了吗?这**的是什么态度?!”

“我说老江你怎么总是**的**的跟我们说话?”小贼笑嘻嘻的问。

江处长被小贼噎的愣住,呆了好几秒才结结巴巴的回答:

“你们这些人不都是这样说话?”

“老江,我们说话的学问可大了,你要是喜欢,回头我教你几句切口。”门神大大方方的表示。

“哦,好——”江处长忽然回神,“你们别**的以为在军队里可以搞江湖那一套,你们既然被钦点来这里受训,就要**的……”

“老江,行了。”

宋岳霖的声音忽然传来,江处长立刻跳了一个半圈立正敬礼:

“长官!”

“好了,辛苦你了,我带他们回去。”宋岳霖微笑着回敬了个军礼,对几人道,“走吧,有任务。”

“头儿,上次你说有任务是请我们吃火锅,那这一次是去吃什么?”嘴上说想做任务,可是真正到了关口心里还是发飘,小贼凑到宋岳霖身边底气不足的笑问。

宋岳霖还未答话,江处长在后面的吼声传过来:

“你们的打靶还不过关,做完任务赶紧**的回来给我好好练习!”

“其实我挺喜欢这家伙的。”门神走在宋岳霖身后懒洋洋的表示,接着不解的问,“可是他怎么老**的**的说话?看起来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像个教书先生。”

“是啊,他本来是重庆警察局的宣传科科长,是全重庆有名的书法家,马上就要退休了,在这里威望很高,政府搬来后他自愿加入了军统抗战,听说戴老板感念他的抗日决心,又实在因为他年事已高,才把他放在这里负责做训练场的总务处处长。听说军统喜欢他的人不少。”王爷好心的介绍着。

“你真是什么都知道啊。”门神斜眼瞧他,满脸不屑加不服气,王爷倒是好心情,对他展露一个迷人的微笑。

“头儿——”小贼还惦记着任务,再一次虚弱又讨好的对宋岳霖笑。

“回去说。”

他们的小白楼在枣子岚垭的东面,路上倒没碰到几个行人,枣子岚垭这一片除了用作军统的办公区域外,他们也确实碰到过一些看似行动人员的人,有些人像专业的特务,但有些人又像他们,门神耐不住向他们搭过几次话,总是第二天就收到了宋岳霖的警告,所以后来他们也索性熄了明着打听的心,只寄希望于似乎无所不知的王爷。

回到小白楼,他们发现客厅里已经摆好了一列背包。

“不会吧,现在就走?”

“对,”宋岳霖一边说一边摘下军帽从背包里拿出衣服,“现在都把衣服换上,路还很长,具体任务路上再给你们解释,现在我们就要出发了。”

门神翻了个白眼看天,对宋岳霖这种作风几乎已经没脾气了:

“至少告诉我们去哪儿吧?”

“北平。”

“这路程可长了,”王爷从包里取出一套西服,一边用挑剔的目光审视着一边随口应道,“可是看样子这个任务挺急,咱们来得及么?”

宋岳霖侧头扫了他一眼,忍不住嘴角一翘:

“来得及。”

“头儿,你没跟我说咱们要上天!!”小贼一手捂着嘴一手紧紧的抓着机舱壁上的把手,“我可从没坐过飞机!这半个月你怎么不安排点儿坐飞机的训练?万一飞机掉下去我至少还知道能怎么不死。”

小贼的样子让宋岳霖努力压制着笑容安慰他:

“掉不下去的。”

“我听着真安心。”小贼对宋岳霖干巴巴的幽默感嗤之以鼻,求救似的转头去看门神,发现那家伙两手抓着椅子扶手脸色惨白,盯着某一处已经进入了虚空状态。

十三比门神好一点,但黝黑的皮肤现在也白了好几分。只有王爷像是一切正常,翘着二郎腿,对小贼的目光报以一个友好的微笑。

“头儿,”王爷说道,“我倒是不知道重庆的航空网这么快就建立起来了?”

“嗯,中国航空和欧亚航空都搬来了重庆,现在只能说是开始恢复,一步步来吧。”

“那现在咱们飞哪儿?”

“目前向北平最近的降落地点是西安,然后咱们从西安走陆路赶到北平。”

“怎么这么急?”

宋岳霖看到其他三人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于是解释道:

“我们在北平的情报人员刚刚收到消息,日本人即将把从南京的中央银行缴获的纸币印刷机和纸材油墨运到北平,他们已经根据重庆的新法币式样改造了南京缴获的那一套模板,他们打算以北平为据点印制假的法币。”

“印钱?”小贼不明所以,“日本人缺钱么?”

王爷接口道:

“日本人是打算在敌后大量使用假钞,扰乱我们的金融市场。”

“我不懂,”小贼扁扁嘴,继续问,“不过他们干吗要跑到北平那么远?”

“日本人从何梅协定开始就在北平经营势力,那里算是他们的后方,相对于仍处在混乱之中的南京,北平更安全也更方便控制。”宋岳霖解释道。

“所以我们要去毁了那机器和钞票纸什么的?”门神忍不住问。

“不是,”宋岳霖从贴身的腰包里拿出一对板子,“这是得知情报后咱们的专家连夜赶制的,尺寸规格和南京那印刷机里的一样,咱们要把这对板子和原来那对掉包,上面有记号,印出来的假钞只要在敌后一花出去就能被分辨出来。”

王爷笑了:

“然后咱们的人就能顺藤摸瓜找出日本人安插在大后方的特务?”

“对。”宋岳霖点点头。

王爷摊开手掌:

“我看看行么?”

宋岳霖想都没想就把板子递过去,让王爷有一个瞬间的怔楞,但他很快收拾心情,借着舷窗的光亮一边细看一边连连赞叹:

“哎呀呀,真是以假乱真巧夺天工啊。”

门神不服气的白了他一眼:

“这玩意儿你也懂?乱什么真?日本人那套也是假的。”

“门神,你学过诡辩术吧?”王爷戏谑的瞧着门神,把模板还给宋岳霖,果然看到门神不明白“诡辩术”指的是什么,他那一副不解的样子让王爷得意的放声大笑。

“等到下了飞机,我一定揍扁了你。”门神不敢两手都放开把手,只好用力挤出凶恶的表情威胁王爷。

“小家伙,乐意奉陪。”

“为什么这么赶?”一直安静的十三忽然问。

宋岳霖看着他:

“我们的情报人员只得到了印刷机和纸材的运输情报,但是日本人计划的秘密印刷据点还不可知,如果要掉包,只能在运输当中,现在机器已经在路上了,我们必须在北平截住它!一旦让他们运到秘密据点,就相当于泥牛入海,我们的情报人员就又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才能搞清位置。”

在西安刚下飞机他们立刻被送上火车,让一心以为可以在西安观光一番的小贼失望不已,出山西地界之前他们上了当地军统站提供的“中华民国临时中央政府赈济部”牌照的汽车,之后便一路畅行无阻向北平开去。

“真没想到他们能搞到临时中央政府牌照的汽车,看来戴老板下了不小的本儿。”说这番话的时候,王爷一直观察着宋岳霖的脸色。

宋岳霖脸上风云不动,只是淡淡瞥了眼王爷但没有应声。

“我说头儿,咱们在北平完事儿了是不是可以玩几天?我还没去过北平呢。”坐在他们中间的小贼感觉不到两人之间的气氛,睁大眼睛期待的问。

宋岳霖只是回答:

“日本人已经把北平改名北京了,进入北平后记得称呼北京。”

“哦。”小贼摸不着头脑。

副驾驶的门神忍不住接话了:

“我说你是傻还是怎么样,能活着做完任务就烧高香了,你还想在日本人眼皮子底下玩儿?”

“我这不是没来过北平——啊北京嘛,难得来了,不见见紫禁城那不就太可惜了?”

宋岳霖微笑道:

“行了,抗战胜利以后我专程带你来玩儿,这趟就免了。”

他们由广安门进入北平城,伪造的临时中央政府赈济部的证件倒是让他们顺利的通过了士兵的盘查,在城内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给汽车换上了普通牌照。接着他们来到西珠市口,临正阳门大街的一侧是珠宝市粮食店,长长的一列门头房,隔着街对面就是大菓子市。商贾客流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门神小贼和十三都是目不暇接,忽听得王爷惋惜的感叹声:

“唉,真不如当初啊,冷清了这么多。”

“这样还叫冷清?!”小贼转头不可置信的瞪着王爷,“那当初还不得热闹成什么样?”

“那当然,正阳门大街当初可是全京城最热闹的所在之一,现在这场面,真不及当初十分之一。”

“哇——”小贼想不出可以说什么了,只能呆呆的感叹。

门神问: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你来过北平?——啊不会吧,你外号王爷,难道还真是前清的王爷?”

王爷笑着扫了一眼宋岳霖然后回应门神:

“你猜。”

“随便你。”

宋岳霖看样子也比较轻松,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但门神一如既往的不耐烦,翻了个白眼继续浏览窗外的热闹景象。

他们在一间招牌上写着“兴发粮油店”的店门口停下,宋岳霖让几人待在车上,然后自己下车走进了门。

“啊哟,您要点什么?”

柜台后面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乍看到宋岳霖进来有点慌乱,稳了稳心神才挤出一丝笑脸。

宋岳霖警戒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四顾一圈但并没看到其他人。

“老朱在么?”

“我爸出门了,您找他?”

宋岳霖又审视了她两秒,然后笑了。

“没事,以前机缘巧合见过两面,今儿路过了就顺道来看看,既然不在那我就告辞了。”

“先生贵姓,我告诉我爸爸?”

宋岳霖笑道:

“也不是深交,不必了,既然不在就不打扰了。”

那姑娘见宋岳霖转身,咬了咬嘴唇,忽然说道:

“不看看我家的新大米?刚从太湖运过来的,一路艰辛好不容易才运到呢。”

宋岳霖停住脚步转回身,迟疑了一秒,这才回道:

“这年头还能运过来?看来老板路子不少啊。”

“哪里有什么路子,乱世挣口饭而已。”

眼见宋岳霖对完暗语扔不说话,姑娘有些按捺不住了:

“您是商陆对吧?”

自己的这个新代号刚刚启用,知道的人很少,听到这里,宋岳霖高悬的心稍稍放下些许。

“你父亲呢?”

“火车突然在宛平停了没进城,我爸去打探消息去了,他说这个时间你们随时可能来,就让我在这里等你们。”

宋岳霖仍然打量着她,皱起眉:

“你也是军统的?”

姑娘瞪大眼,有些着急:

“我不是,但我抗日的决心和我爸一样,他什么都不瞒我的。你刚进来时我只是有些紧张,我是小学老师,不怎么会做生意,所以反应差了。我挺行的。”

她着急的样子让宋岳霖一阵莞尔:

“没事儿。我的人在外面,那给我们安排了落脚的地方了?”

“后面是仓库,连着甘井胡同,你们要是开车的话可以把车停到胡同口,这一片都是粮店的库房,没什么人出入,但也有车停着。我都侦查好了,相对来说还是很安全的。”

“谢谢,我们这就过去。”

“我去后面给你们开门。”

宋岳霖回到车里,指示十三把汽车开到后面的甘井胡同口,他们下了车对应着前面店铺的位置找去,刚到果然就见姑娘从里面开了门。

“库房下面还有地下室,如果有紧急情况你们还可以躲下去。”姑娘显得很兴奋,看着他们几人眼中既有钦佩又有羡慕,“我还得回前面看店,等着我爸爸,连着的这扇门只能从前面锁,但是你们可以从门上的气窗观察前面的情况——对了,渴了吧,这是开水,那里有杯子。”

她留下了一个暖水瓶,蹦蹦跳跳的回前面了。

“这姑娘心真好。”小贼望着关上的前门一个劲儿傻笑。

“是啊,不过太年轻了,”王爷把白瓷杯子里挨个倒上水,把其中一杯递给宋岳霖,“有点浮躁,她没问题么?”

宋岳霖也显得有些无奈:

“目前军统的北平站只是联络站而非行动站,我们不能指望他们是战士,他们提供情报,我们行动。”

王爷看得出来宋岳霖不想表态太多动摇士气,只好感叹道:

“真是全民抗战,全民皆兵啊。”

“行了,既然到了就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就有我们忙的了。”宋岳霖吩咐众人,十三照旧习惯性的坐到了离门口最近的位置,门神和小贼斗了一会儿嘴,两人也渐渐的没了声息闭目休息,王爷用几袋米给自己垒了一张看起来挺舒服的床,垫上外套,也躺了上去。

不过他没睡,睁着眼睛想事情,时不时的侧脸看宋岳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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